的原配不应该这么年轻,那肯定是妾室了。
方小刀道:“小莺说的梳妆台还请让我瞧瞧。”
这女子点了点头道:“跟我来吧。”
这女子带着方小刀走了一会,来到一座屋子前道:“我不能一个人把它拿出来,你跟我进去把它搬出来。”
方小刀点了点头,跟着进了屋子,屋子里一阵幽香,令人有些心神不定。
这女子指了指梳妆台道:“搬出去吧。”
方小刀看了看红木的梳妆台,正在好奇梳妆台并没有损坏,这女子道:“还不快搬出去。”
方小刀点了点头,抱起梳妆台不回头的走了出去。
方小刀走出去回头道:“搬哪去?”
这女子道:“劈了当柴火。”
方小刀一愣道:“这样的红木梳妆台,并没有损坏,为什么要当柴火呢?”
这女子道:“因为我有新的了,新的不是你昨天才弄好的吗?”
方小刀道:“原来是秋小姐。”
这女子有点疑惑,想了一下道:“你以为我是我父亲的小妾?”
方小刀有点难堪的点了点头。
秋小姐道:“你可真是好眼力呀!”
方小刀道:“实在是抱歉,因为小莺告诉我,夫人有东西需要修理,所以才会误会。”
秋小姐道:“你能把芦花雕刻成这般样子也是个不错的木匠,我很喜欢。这点小银子,不成敬意。”说完,掏出二两银子递过来。
方小刀没有接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本是木匠,拿工钱替人干活,本不该有额外的银子拿的。”
秋小姐道:“这是你应得的,不是赏钱,是谢礼。”
方小刀道:“这就更不应该了,拿人钱财替别人办事,何来谢礼一说。”
秋小姐道:“莫非你方公子嫌弃小女子这钱少了。”
方小刀慌忙道:“没有。”
秋小姐踮起脚尖,将银子放在方小刀抱起来的高高的梳妆台上道:“拿着吧,敬你是个奇特的木匠。”
方小刀微微一笑,微微一用力,银子从梳妆台上跳了起来,然后又掉下来,正好用抱着梳妆台的手腾出二根手指夹住道:“恭敬不如从命,多谢。”
秋小姐有点诧异,一个小木匠居然身怀绝技么!穷文富武,能够习练武艺的人怎么看也都不像是个小小木匠,但他偏偏就是,穿着粗布的衣服,做着木匠的活。
方小刀抱着梳妆台走回花厅,那小莺和一个中年妇女已经到了。
方小刀放下梳妆台道:“见过夫人。”
秋夫人笑道:“定是果儿叫你去搬的,这孩子,八成是认错人了吧。”
方小刀默默的记住了这个名字,秋果,一个漂亮而且平易近人的富家千金。
转眼间,秋家的活就要结束了,他整理了所有的东西,唯独留了一点刨花,这是行规,意思是还有活干的。
小莺站在一旁,等他收拾结束就带他去结算工钱。
方小刀背起工具道:“小莺儿,走吧。”
小莺道:“你替夫人修好了多年的物件儿,那是夫人从老家里带过来的,所以夫人嘱托,让我带你去她那里,她可能还有红包的。”
方小刀只见过一次秋果,有些怀念,细想若还去那座院子,或许还能够碰到吧!
小莺带着他走进院子里,还是那座花厅,不同的是秋夫人已经在那里了。
方小刀走了过去,秋夫人笑道:“放下了工具,且吃一碗热茶再说。”
方小
刀道:“那就多谢夫人了。”
说完,将工具放下来,坐在一旁。
秋夫人道:“小木匠,你今年多大呀?”
方小刀道:“很快就十八岁了。”
秋夫人道:“可有婚配呀?”
方小刀有些不解道:“不曾婚配。”
秋夫人笑道:“你叫方小刀,这几年在镇上也做了很多活了,该成家了吧!”
方小刀道:“爷爷经常提起,但小刀仍未有此打算。”
秋夫人道:“我倒是有一门不错的亲事可以给你说合一下,我有一个远方亲戚,虽家道中落,但也是个大家闺秀,不知你觉得如何?”
方小刀不知如何回答,有些为难道:“小刀自幼由爷爷养大,此等大事,不敢擅自做主。”
秋夫人笑道:“好,你家里也是不难找,到时候我让人去找秦老师傅说说去。”
方小刀知道盛情难却,没有说不可,道了声谢,心想总有办法推辞的。
忽然,花园里传来了一阵琴声,琴音时断时续,似有说不尽的哀愁。
方小刀听着琴声,抬起头来望过去。
秋夫人道:“你懂音律?”
方小刀道:“不懂,只是听得出这琴声的心思。”
秋夫人道:“听得懂琴声的心思,你,这可不是不懂啊!”
方小刀道:“不懂便是不懂,听琴声谁都会听,好听不好听大家都能听懂一二,听琴声的弦外之音却不用耳朵,并无懂不懂品鉴之别,夫人,对吗?”
秋夫人诧异,此小木匠竟有这般论调,实在是匪夷所思。
秋夫人还没诧异完就注意到了方小刀的眼神,那种眼神似乎跟着琴声而忧愁,又似乎有向往的热切。那一刻,秋夫人似乎明白了点什么,这人该打发了。
方小刀麻烦了不菲的工钱和赏钱,回到家里却变了个人,不喜欢调戏大姑娘了,也不怎么出门了。
秦老头这天扛着一只羊走进来叫道:“小刀,给我滚出来啦!”
方小刀隔着屋子叫道:“什么事啊?”
秦老头道:“家里没肉了你不知道吗,还得我老人家亲自出马,这羊皮都没剥,你让我自己动手吗?”
方小刀从屋里钻出来,顺手从窗户上拿过来一把亮晃晃的尖刀叫道:“多大点事。”说完还是去剥皮了。
秦老头子进去了,过了不久,门外有人徘徊,方小刀依稀记得这是秋家府上人,方小刀估计秋夫人是当真了。
方小刀的尖刀拿起来,突然大吼一声道:“娘的,最近怎么老是没生意,有钱人都哪去了?”说完,恶狠狠得对着那只羊砍了几刀。
秦老头从屋子里猛然窜出来道:“叫什么叫,没生意又饿不死你,是不是嫌弃老子给你的钱少了。”
方小刀道:“什么话,要花钱还得靠自己挣,你给的钱和买卖来的钱是两回事。”
秦老头一窜三尺,跳过来道:“对我说话这么大声,找打呢,来,爷爷给你松松皮。”
秦老头平日里就有一言不合和孙子开练的习惯,今天却是上了套了。
秦老头一拳砸过来,方小刀别的什么都不做只把刀子挡在眼前。
秦老头硬生生收住拳头,顺手抄起院子里石磨上胳膊粗细的家伙道:“小家伙,居然用兵器。”说完就抡起来向方小刀打过去。
方小刀挥舞尖刀,唰唰几下,将那棍子居然一节一节削断。
秦老头大喝道:“哟,下狠手啊,小子。”
方小刀尖刀一抛静静地不动,秦老头愣了一下道:“怎么啦又?”
方小刀道:“累了,该剥皮了。”
秦老头意犹未尽,但是方小刀已经不打了,秦老头皱起了眉头,这孙子今天怎么有点奇怪呢!
其实是方小刀看到人已经被吓跑了,没必要再装了。
方小刀在一种莫名的挂念中过完了整个冬天,到了春天,当地的藤山向来是最受欢迎的春游的地方,大姑娘小媳妇也不少见。秦老头见孙子进来不高兴,也不调戏大姑娘了,索性带他出来走走。为了让孙子看起来更加漂亮,别有居心得和孙子一起去镇上做了一身新衣服。上好的料子,最好的裁缝,他觉得该忙乎起来,给孙子找一门亲事。
两个人一路来到藤山脚下,秦老头看了看周围卖各种吃食的道:“你看,出来走走多好,这里的东西总比你我自己下厨做出来的好吃吧!”
方小刀道:“那是,爷爷几十年的功夫,蒸出来的馒头都是石头。”
秦老头买了一只鸡,又买了点干果,包起来往怀里一塞道:“我告诉你,站的高心里的郁气才能散掉,我们今天就去藤山顶上去吃东西。”
方小刀道:“悠着点,您不年轻了。”
秦老头道:“不年轻怎么了,我告诉你,我爬山未必比你慢。”
方小刀道:“是啊,您比我厉害多了。”
秦老头索然无味道:“真没意思。”
两个人慢悠悠的往上走,藤山今天还真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偶尔还有鲜衣怒马的少年驰骋。
秦老头不懂孙子到底啥心思,心里也是很郁闷的,正好,一公子哥骑马赶来,一点都不停歇反而大叫道:“滚开。”
秦老头怒了,回身就是一巴掌,这老头子一掌能生生劈开石碑,何况一匹劣马而已。不过他好歹留了点力道,这马被一巴掌掀翻了,马上的人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马,并没多大伤,只是这下巴怕是要疼上一阵子了。
这人,一直在哀嚎。
方小刀上眼一瞧道:“老头子,你把人的腿弄断了。”
秦老头道:“别废话,给接上。”
方小刀走过去,人压在马下,伸出右手,一把手将这马扶了起来道:“腿断了没?”
这大老爷们疼的鼻涕泪流的,看起来有点窝囊。
方小刀看了半天站起来道:“没断,这厮干叫唤!”
秦老头道:“脓包。”
方小刀道:“你还讲不讲道理,你打了人,还骂人家脓包。”
秦老头道:“你从小到大,哪里少受伤了,十岁从木桩上掉下来可曾哼唧过一声,这种人不是脓包是什么。”
方小刀无话可说,低头道:“大哥,实在是抱歉,这老头子脾气太坏,你可不要介意,汤药费我一定出。”
这家伙是被吓惨了,这么一清醒,翻起来发现啥事都没有,看了看马匹道:“你们赔我的马,这可是正宗的胡马,一匹几百两银子呢!”
秦老头冷笑道:“哼,蠢货,胡马,这是正宗北方牧场不入流的马,胡马压根不长这不伦不类的样子。这是胡马和北方马生出来的杂种,还不是好杂种。”
这人一听顿时不乐意了,大叫道:“什么意思,不赔钱是吧,那我报官去了。”
秦老头道:“小刀,你听见了,他要报官,你告诉他,报官会怎么样?”
方小刀笑道:“公子,你若报官,我们势必逃走,谈走之前杀你可能不会,真把你的腿弄断这老头子还真做得出来。你要知道,报官我们是要赔钱的,我们没钱,只好这么办了,不花钱,只不过换个地方罢了。”
这人一愣,一想这老头子一巴掌的威力顿时就硬气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