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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勒妮
C. 阿诺德·巴伦特显然不是我最初认为的那种绅士。
巴伦特先生杀害可怜的休厄尔小姐的时候,我正在查尔斯顿忙别的事情。至少可以说,我受到了惊吓。不论感同身受的程度如何,被子弹贯穿肉体的感觉都绝非愉快,何况我暂时分了神,所以那种感觉让我更加惊讶难受。休厄尔小姐在为我服务之前,只是个十分俗气的普通人,无论我怎么调教,她都始终受天分不足所限,不能很好地作出响应。不过,她到底算是我的新家庭中忠诚有用的成员,就算要死,也应该死得更体面一些才对。
休厄尔小姐在被巴伦特的手下枪击后几秒内就停止了呼吸——我很遗憾地发现,杀死休厄尔小姐是威利的建议——但就在这几秒里,我将意志转移到了那个我留在地下堡垒行政办公室附近的警卫身上。
这个人带着一把复杂的自动手枪。我不知道如何操作这种古怪的武器,但他知道。我让他在执行我的命令的时候能自主射击。
五名下班的警卫正围坐在一张长桌周围喝咖啡。我的傀儡连开数枪,将三人从椅子上掀翻,当场毙命。第四人跃身去抓放在旁边柜台上的武器时也中枪受伤。第五人逃跑了。我的傀儡绕过桌子,踩在尸体上,对着徒劳地朝角落中爬去的受伤男子连开两枪。警报声大作,充斥迷宫般的隧道,如同班西女妖的哀号。
我的傀儡朝主出口走去,刚转过一个拐角,就被一个满脸络腮胡、墨西哥人模样的警卫
射杀了。我又连忙将意志转移到墨西哥人身上,让他跑上水泥坡道。一辆载有三个人的吉普车停下来,后排座的军官朝墨西哥人大声提问。我开枪射中军官的左眼,然后将意志转移到驾车的下士身上,然后从墨西哥人眼中看到吉普车加速撞向通电的铁丝网。吉普车在一阵电火花雨中翻滚了两圈,还触发了隔离区里的一枚地雷。前排的两个人被甩出窗户,滚过引擎盖,跌落进电网之中。
墨西哥人沿着隔离区内铺着石板的小路缓缓行进,我将意志转移到带着九个人冲上来的年轻中尉身上。见到中尉朝他们举起武器时,警卫的脸上写满了惊恐,我的两名新傀儡乐得哈哈大笑。
另一批警卫正带着他们抓住的最后几名傀儡返回基地。詹森·鲁哈逃跑后,警卫便开始了搜寻。我让墨西哥人朝他们来的方向抛出一枚磷光弹。火光映出了几具赤裸的人体,他们尖叫着跑进了黑暗之中。霎时枪声四起,惊慌失措的警卫们互相开枪。两艘巡逻艇靠到岸边观察发生了什么状况。我让年轻的中尉跑到岸边迎接他们。
我很想留在大宅里观察事态的进展,但是休厄尔小姐是我在那里唯一的连接。巴伦特的免控者是我操控不了的,大会堂里唯一活着的我可以操控的棋子就是那个希伯来人,而我感觉他有些不对劲。他是尼娜的傀儡,而此时此刻,我还不想招惹她。
但我恢复了同另一个人的连接。他不在岛上。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我在查尔斯顿忙碌,几乎失去了他的连接。幸亏我已经远距离调教
了他很长时间,所以又重新恢复了连接。
尼娜的女黑鬼拖着贾斯汀去俯瞰河流和海军造船厂的公园,一天天地透过愚蠢的望远镜观察那个人。但直到四次观察之后,我才第一次尝试与那人建立连接。尼娜的女黑鬼要求我在进入的时候要比以前更小心谨慎——她有什么资格教我小心谨慎!
我同他维持了几个星期的连接,但他却对此浑然不觉,他的同事也没有觉察到他有何异样,我为此颇感自豪。我万万没想到,透过他人的眼睛被动观察的时候,竟然也能学会这么东西,学会这么多技术细节和行业术语。
直到休厄尔小姐被打死之后,我才决定将尼娜的阴谋诡计抛诸脑后,动用这项后备资源。
现在局势已然大大不同了。
我唤醒了那个叫马洛里的男人,让他从床铺上坐起来,走完一条短短的走廊,爬上一段梯子,进入一个亮着红灯的房间。
“先生。”名叫利兰的男人打招呼道。我记得,利兰之前被称作“XO”。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玩过的井字棋游戏。我常常孤独地把棋盘上的“X”和“O”挪来挪去。
“很好,利兰先生。”我让马洛里轻快地说,“你继续。我去作战信息中心了。”
我让马洛里走出房门,爬下梯子,以免有人看到他表情的变化。幸亏没人在亮着红灯的走廊里看见马洛里的脸,否则这人一定会感到诧异,甚至紧张,因为马洛里的嘴角向后拉扯到牙齿的最远端,露出了满怀期待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