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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那些事儿第8部_第四章 毁灭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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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东林党成功的全部奥秘,很明显,不太符合其一贯正面光辉的形象,所以如果有所隐晦,似乎可以理解。

    东林党的成功之路到此结束。同学们,现在我们来讲下一课:东林党的失败之路。

    在我看来,东林党之所以失败,是因为自大、狂妄,以及嚣张,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如果要在这群人中寻找一个失败的代表,那这个人一定不是杨涟,也不是左光斗,而是赵南星。

    虽然前两个人很有名,但要论东林党内的资历和地位,他们与赵先生压根儿就没法比。

    关于赵南星先生的简历,之前已经介绍过了。从东林党创始人顾宪成时代开始,他就是东林党的领导,原先干人事,回家待了二十多年,人老心不老,又回来干人事。

    长期以来,东林党的最高领导人(或者叫精神领袖)是三个人,他们分别是顾宪成、邹元标以及赵南星。

    顾宪成已经死了,天启二年,邹元标也退休了,现在只剩下了赵南星。

    赵先生不但在东林党内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在政府里也占据着最牛的职务——吏部尚书。一手抓东林党,一手抓人事权,换句话说,赵南星就是朝廷的实际掌控者。

    但失败之根源,正是此人。

    天启三年,是一个很特殊的年份,因为这一年,是京察年。

    所谓京察年,也就是折腾年,六年一次,上级考核各级官吏,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万历年间的几次京察,每次都搞得不亦乐乎,今年也不例外。

    按照规定,主持折腾工作的,是吏部尚书,也就是说,是赵南星。

    赵南星是个很负责的人,经过仔细考察,列出了第一批名单,从朝廷滚蛋的名单,包括以下四人:亓诗教、官应震、吴亮嗣、赵兴邦。

    如果你记性好,应该记得这几位倒霉蛋的身份:亓诗教,齐党首领;赵兴邦,浙党骨干;官应震、吴亮嗣,楚党首领。

    此时的朝政局势,大致是这样的:东林党大权在握,三党一盘散沙,已经成了落水狗。

    很明显,虽然这几位兄弟已经很惨了,但赵先生并不甘休,他一定要痛打落水狗。

    这是一个很过分的行为,不但要挤掉他们的政治地位,还要挤掉他们的饭碗,实在太不厚道了。

    更不厚道的是,就在不久之前,楚党还曾是东林党的同盟,帮助他们掌控政权,结果官应震大人连屁股都没坐热,就被轰走了。

    参考消息

    先下手为强

    邹元标被重新起用后,于天启二年,在京师建了一个首善书院,并经常与人在此讲学,影响很大。由于第二年是京察年,给事中朱童蒙、郭允厚、郭兴治三人担心到时候邹元标会整他们,于是决定先发制人。朱童蒙率先发难,弹劾邹元标等用讲学来培植门户。邹元标上疏自辩,提出辞职,被皇帝挽留。接着郭允厚迅速跟进,继续弹劾邹元标。此时魏忠贤刚窃取大权,便下旨严厉斥责讲学的行为。对此,叶向高等人反应强烈,力挺邹元标,并扬言要集体辞职,最后被皇帝婉言劝阻。不料,郭兴治还不罢手,竟在奏章中将邹元标比做山东反贼徐鸿儒,百般诋毁。邹元标心力交瘁,索性告老还乡。

    天启年初朝廷党派势力的消长

    这就意味着,汪文言先生连哄带骗,好不容易建立的牢固同盟,就此彻底崩塌。

    赵大人在把他们扫地出门的同时,还不忘给这四位下岗人员一个响亮的称号——四凶。为此,他还写了一篇评论文《四凶论》,以示纪念。

    跟着这四位一起走人的还有若干人,他们都有着共同的身份:三党成员、落水狗。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既然赵大人不给饭吃,就只好另找饭馆开饭了。

    就在此时,一个人站在他们面前,体贴地对他们说,在这世界上,赵南星并不是唯一的饭馆老板。

    据史料记载,这个人言语温和,面目慈祥,是个亲切的胖老头。

    现在,让我们隆重介绍:明代太监中的极品,宦官制度的终极产物,让刘瑾、王振等先辈汗颜的后来者,比万岁只差一千岁的杰出坏人、恶棍、流氓地痞的综合体——魏忠贤。

    混混的幸福

    魏忠贤,北直隶(今河北)肃宁县人,曾用名李进忠。

    对于魏公公的出身,历史上一直有两种说法:一种说,他的父母都是贫苦农民;另一种说,他的父母都是街头玩杂耍的。

    说法是不同的,结果是一样的,因为无论农民或玩杂耍的,都是穷人。

    家里穷,自然就没钱给他读书,不读书,自然就不识字,也没法考取功名、升官发财。小孩不上学,父母又不管,只能整天在街上闲逛。

    就这样,少年魏忠贤成为了失学儿童、文盲、社会无业游荡人员。

    但这样的悲惨遭遇,丝毫没有影响魏忠贤的心情,因为他压根儿不觉得自己很惨。

    多年前,我曾研习过社会学,并从中发现了这样一条原理:社会垃圾(俗称混混)是从来不会自卑的。

    虽然在别人眼中,他们是当之无愧的人渣、败类、计划生育的败笔,但在他们自己看来,能成为一个混混,是极其光荣且值得骄傲的。

    因为他们从不认为自己在混,对于这些人而言,打架、斗殴、闹事,都是美好生活的一部分,抢小孩的棒棒糖和完成一座建筑工程,都是人生意义的自我实现,没有任何区别。

    做了一件坏事,却绝不会后悔愧疚,并为之感到无比光荣与自豪的人,才是一个合格的坏人,一个纯粹的坏人,一个坏得掉渣的坏人。

    参考消息

    八千女鬼乱朝纲

    《烧饼歌》是一本诗歌体的谶纬之书,相传它的作者乃是大名鼎鼎的刘伯温。在这本书中,刘伯温神秘兮兮地对近五百年来的大事都作了一番预言,其中有一句:“任用阉人保社稷,八千女鬼乱朝纲。”所谓“八千女鬼”,实际上就是将“魏”字分拆了一下。稍微有点历史知识的人都能猜得出,这就是在说魏忠贤祸国一事。这本书极有可能是近代人事后诸葛亮式的伪作,只不过托名刘伯温罢了。否则刘伯温果真有如此神奇的预测本领,为何算不到自己不能善终呢?

    魏忠贤,就是这样一个坏人。

    根据史料记载,少年魏忠贤应该是个非常开朗的人,虽然他没钱上学,没法读书,没有工作,却从不唉声叹气,相当乐观。

    面对一没钱、二没前途的不利局面,魏忠贤不等不靠,毅然走上社会,大玩特玩,并在实际生活中确定了自己的人生性格(市井一无赖尔)。

    他虽然是个文盲,却能言善辩(目不识丁,言辞犀利),没读过书,却无师自通(性多狡诈),更为难得的是,他虽然身无分文,却胸怀万贯。具体表现为明明吃饭的钱都没有,还敢跑去赌博(家无分文而一掷百万),赌输后没钱给,被打得生活不能自理,依然无怨无悔,下次再来。

    混到这个份儿上,可算是登峰造极了。

    然而,混混魏忠贤,也是有家庭的,至少曾经有过。

    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家里就给他娶了老婆,后来还生了个女儿,一家人过得还不错。

    但为了快乐的混混生活,魏忠贤坚定地抛弃了家庭。在他尚未成为太监之前,四处寻花问柳,城中的大小妓院,都留下了他的足迹,家里仅有的一点钱财,也被他花光用尽。

    被债主逼上门的魏忠贤,终于幡然悔悟。经过仔细反省,他发现,原来自己并非一无所有——还有个女儿。

    于是,他义无反顾地卖掉了自己的女儿,以极其坚定的决心和勇气,还清赌债。

    能干出这种事情的人,也就不是人了。魏忠贤的老婆受不了,离家出走去改嫁了。应该说,这个决定很正确,因为按当时的情形看,下一个被卖的,很可能是她。

    原本只有家,现在连家都没了,卖无可卖的魏忠贤再次陷入了困境。

    被债主逼上门的魏忠贤,再次幡然悔悟。经过再次反省,他再次发现,原来自己并非一无所有,事实上,还多了件东西。

    只要丢掉这件东西,就能找一份好工作——太监。

    这并非魏忠贤的个人想法,事实上在当地,这是许多人的共识。

    魏忠贤所在的直隶省河间府,一向盛产太监。由于此地距离京城很近,且比较穷,从来都是宫中太监的主要产地,并形成了固定产业,也算是当地创收的一种主要方式。

    混混都混不下去,人生失败到这个程度,必须豁出去了。

    经过短期的激烈思想斗争,魏忠贤树立了当太监的远大理想。然而,当他决心在当太监的大道上奋勇前进的时候,才惊奇地发现,原来要当一名太监,是很难的。

    长期以来,在人们的心目中,做太监,是迫于无奈,是没办法的办法。

    现在,我要严肃地告诉你,这种观点是错误的。太监,是一份工作,极其热门的工作,而想成为一名太监,是很难的。

    事实上,太监这个职业之所以出现,只是因为一个极其简单的原因——宫里只有女人。

    由于老婆太多,忙不过来,为保证皇帝陛下不戴绿帽子(这是很有可能的),宫里不能进男人。可问题是,宫里太大,上千人吃喝拉撒,重活累活得有人干,女的干不了,男的不能进,只好不男不女了。

    换句话说,太监其实就是进城干活的劳工,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的工作地点是皇宫。

    既然是劳工,就有用工指标,毕竟太监也有个新陈代谢,老太监死了,新太监才能进。也就是说,每年录取太监的比例相当低。

    有多低呢?我统计了一下,只有百分之十到百分之十五,而且哪年招还说不准,今年要是不缺人,就不招。

    对于有志踏入这一热门行业,成为合格太监的众多有志青年而言,这是一个十分残酷的事实。因为这意味着,在一百个符合条件(割了)的人中,只有十到十五人,能够成为光荣的太监。

    事实上,自明代中期,每年都有上千名符合条件(割过了),却没法入宫的太监(候选)在京城等着。

    要知道,万一切了,又当不了太监,那就惨了。虽说太监很吃香,但归根结底,吃香的只是太监的工资收入,不是太监本人。对于这类“割了”的人,人民群众是相当鄙视的。

    所以众多未能成功入选的太监候选人,既不能入宫,也不能回家,只能在京城混,后来混的人越来越多,严重影响了京城社会治安的稳定。为此,明朝政府曾颁布法令:未经允许,不得擅自阉割。

    我一直相信,世事皆有可能。

    太监之所以如此热门,除了能够找工作、混饭吃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权力。

    公正地讲,明代是一个公正的朝代。任何一个平凡的人,哪怕是八辈贫农,全家只有一条裤子,只要出个能读书的,就能当官,就能进入朝廷,最终掌控无数人的命运。

    唯一的问题在于,这条道路虽然公正,却不平坦。

    因为平凡的人是很多的,且大都不安分。要想金榜题名,考中进士,走着上去是不行的,一般都得踩着上去——踩着那些被你淘汰的人。

    明朝的进士,三年考一次,每次录取名额平均一百多人。也就是说,平均每年能进入朝廷,看见皇帝大人尊容的,只有三四十人。而决定所有人命运的,只是那张白纸和几道考试的题目。

    同一张纸,同一道题目,同一个地方。

    不同的人,不同的脑袋,不同的手。

    参考消息

    无名白

    无名白,又叫私白,明清时专指那些没能当成太监的阉人。明后期,私自阉割的人越来越多,但宫中太监的岗位实在有限,有竞争必然会有淘汰,所以绝大部分阉人只好成为“无名白”。这些人中出路最好的,当属到权贵之家充役的。差一点的,就到澡堂子里专门为太监们搓澡——虽然收入微薄,但有机会接触太监界的高端人士,尚有咸鱼翻身的机会。但即便是这样的工作机会也不多,大部分阉人只好沦为乞丐。这帮人经常结群在京城四周游荡,见人便强行乞讨,一有机会便公然实施抢劫,社会危害极大,时人称其为“丐阉”。

    能否出人头地,只能靠你自己,靠你那非凡的智力、领悟力,以及你那必定能够超越常人、必定与众不同的信念。

    所以我一直认为,科举制度,是一种杰出的、科学的人才选拔制度。它杜绝了自东汉以来腐败不堪的门阀制度,最大限度地保证了人才的选拔。虽然它并不完美,却亦无法取代。

    当然,事情到这里,还没有结束,因为当你考上了进士,脱离了科举体系,就会发现,自己进入了另一个全新的体系——文官体系。

    在那个体系中,你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员,还要熬资历、干工作、斗智斗勇,经过几十年的磨砺之后,你才能成为精英中的精英,并

    具备足够的智商和经验,领导这个伟大的国度继续前进。

    这就是于谦、李贤、徐阶、张居正、申时行等人的成功之道,也是必经之道。虽然他们都具有优异的天赋、坚忍的性格、坎坷的经历,但要想名留千古,这是无法逃避的代价。

    在那条通往最高宝座的道路上,只有最优秀、最聪明、最有天分的人,才能到达终点。

    但许多人不知道,有些不那么聪明、不那么优秀、不那么有天分的人,也能走到终点。

    因为在通往终点的方向,有一条捷径,这条捷径,就是太监之路。

    太监不需要饱读诗书,不需要层层培训,不需要处理政务,不需要苦苦挣扎,他们能够跨过所有文官体系的痛苦经历,直接获取成功。这一切只需要讨好一个人——皇帝。

    皇帝就是老板,就是CEO,就是一言九鼎,总而言之,是说了就算的人物。

    而太监,就在皇帝的身边。所以只要哄好皇帝,太监就能得到权力以及他想得到的一切。

    这就是有明一代,无数的人自愿成为太监的全部原因。

    明朝普通人通向成功的路径

    但现在摆在无业游民魏忠贤面前的,不仅仅是录取名额比例问题,还有一个更为基本的难点——阉割问题。

    魏忠贤当政以后,对自己以前的历史万般遮掩,特别是他怎么当上太监、怎么进宫这一段,绝口不提,搞得云里雾里,让人捉摸不透。

    但这种行为,就好比是骂自己的儿子王八蛋一样,最终只能自取其辱。

    他当年的死党、后来的死敌刘若愚太监告诉我们,魏公公不愿提及发家史,是因为他违背了太监成长的正常程序——他是自宫的。

    我一直坚信,东方不败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最杰出,也最有可能的自宫者。

    这绝不仅仅因为他的自宫,绝非出于混饭吃、找工作的目的,而是为了中华武学的发展。

    真正的原因在于,当我考证了太监阉割的全过程后,才不禁由衷感叹,自宫不仅需要勇气,没准儿还真得要点功夫。

    阉割的技术,很多人不知道,其实阉割是个技术工作。想一想就明白了,从人身上割点东西下来,还是重要部位,稍有不慎,命就没了。

    很多年以来,干这行的都是家族产业,代代相传,以割人为业。其中水平最高的,还能承包官方业务,获得官方认证。

    一般这种档次的,不但技术高,能达到“庖丁解人”的地步,快速切除,还有配套的医治伤口、消毒处理,很有服务意识。

    所以说,东方不败能在完全外行的情况下,完成这一复杂的手术,且毫无后遗症(至少我没看出来),没有几十年的内功修为,估计是胡扯。

    魏忠贤不是武林高手(不算电影、电视里的),要他自我解决,实在勉为其难,于是只好寻到上述专业机构,找人帮忙。

    可到地方一问,才知道人家服务好,收费也高,割一个得四五两银子,我估算了一下,合人民币三四千块。

    这可就为难魏公公了,身上要有这么多钱,早拿去赌博翻本了,哪犯得着干这个?

    割还是不割,这不是个问题,问题是,没钱。

    但现实摆在眼前,不找工作是不行了,于是魏公公心一横——自己动手,前程无忧。

    果不其然,业余的赶不上专业的,手术的后遗症十分严重,出血不止,幸亏好心人路过,帮他止了血。

    成功自宫后,魏忠贤决定去报名。可刚到报名处,问清楚录取条件,当时就晕了。

    事情是这样的,宫里招太监,是有年龄要求的,因为小孩进宫好管,也好教。可是魏忠贤同志自己扳指头一算,今年芳龄已近二十。

    这可要了命了,年龄是硬指标,跟你一起入宫的,都是几岁的孩子,哪个太监师傅愿意带你这么个五大三粗的小伙子?纯粹浪费粮食。

    魏忠贤急了,可急也没用,招聘规定是公开的,你不去问,还能怪谁?

    可事到如今,割也割了,又没法找回来,想再当混混,没指望了。要知道,混混虽然很混,却也瞧不起阉人。

    宫进不去,家回不去,魏公公就此开始了他的流浪生涯。具体情况他本人不说,所以我也没法同情一下,但据说是过得很惨,到后来,只能以讨饭为生,偶尔也打打杂工。

    万历十六年(1588),穷困至极的魏忠贤来到了一户人家的府上,在这里,他找到了一份用人的工作。

    他的命运在这里改变。

    一般说来,寻常人家找用人,是不会找阉人的,魏忠贤之所以成功应聘,是因为这户人家的主人,也是个阉人。

    这个人的名字,叫做孙暹,是宫中的太监,准确地说是太监首领,他的职务,是司礼监秉笔太监。

    这个职务,是帮助皇帝批改奏章的,前面说过很多次,就不多说了。

    魏忠贤很珍惜这个工作机会,他起早贪黑,日干夜干,终于有一天,孙暹找他谈话,说看在他比较老实的分儿上,愿意保举他进宫。

    万历十七年(1589),在经历了无数波折之后,魏忠贤终于圆了他的梦,进宫当了一名太监。

    不好意思,纠正一下,是火者。

    实际上,包括魏忠贤在内的所有新阉人,在刚入宫的时候,只是宦官,并不是太监,某些人甚至一辈子也不是太监。

    因为太监,是很难当上的。

    宫里,能被称为“太监”的,都是宦官的最高领导。太监以下,是少监,少监以下,是监丞,监丞以下,还有长随、当差。

    参考消息

    魏公公的辛酸往事

    魏忠贤刚进宫时,与四川税监邱乘云都挂在司礼监大太监孙暹名下。当时的魏忠贤囊中羞涩,便去四川投奔财大气粗的邱乘云打抽分。不料,有个叫徐贵的,提前将魏忠贤的无赖行径抖搂给了邱乘云,于是还沉浸在发财美梦中的魏忠贤就惨了——刚到,就被邱乘云骂了个狗血淋头,接着又被吊起来绝食了三天,幸亏有个和尚极力求情才保住了性命,邱乘云扔下十两银子就打发他回去了。后来魏忠贤发迹,适逢邱乘云撤任回京,便故意派手下专程到京郊迎接,邱乘云顺手赏了来人三十两银子。魏忠贤知道后,当场落泪:“我当年被徐贵陷害,只给了十两路费,如今随手一赏,便是我的三倍了。”随后又叹息了好久还不能释怀。

    当差以下,就是火者了。

    那么魏火者的主要工作是什么呢?大致包括以下几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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