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文武百官闻声皆转首望去,见朱允熥身着整洁的修炼服饰,面带镇定自若的神情,稳步踏入大殿,并径直走向先前发言的那位礼部侍郎,微微仰首,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问道:
“是你,带头在我背后诽谤我的吗?”
面对朱允熥的质问,礼部侍郎毫无惧色,冷哼一声,正要反击,却被朱允熥打断:
“朱允熥,像你这样……”
“禁声!”
这两字犹如雷霆之音炸响,使得那位礼部侍郎心神一凛!
礼部侍郎面露森冷之色,目光紧紧盯着朱允熥问道:
“你身为礼部侍郎,主管天地礼仪法规,竟然胆敢在此神圣殿堂上无视尊卑上下!身为朝廷臣子,竟敢在我大明皇孙面前直呼其名?你口中的那些礼法,莫非已被你丢弃至九幽犬腹之中了么?”
礼部侍郎双目圆睁,胡须微微颤动,向朱允熥质问道:
“你,你竟敢这般言语于我?我毕竟还是朝廷要臣……”
朱允熥冷笑一声:“你虽为朝廷重臣,我却是大明皇孙。在此地,我还尊你一声礼部侍郎,而你却直呼我名,这就是你说的礼法之道吗?”
礼部侍郎被朱允熥这一番反驳呛得一时无言以对,忙改口道:
“微臣方才确有失言之处,但您对太子妃不敬,并施以拳脚,此举实属过分。”
朱允熥冷哼一声,“原来是指责我侮辱并动手打了太子妃啊?此言颇让人费解,你们这些人,亲眼看到我羞辱并动手打太子妃了吗?”
礼部侍郎哼道:“这是二皇子殿下亲口所述,难道还会是假的不成?”
朱允熥反问:“那么我请教,二皇子殿下所说的,就一定是真实的吗?”
群臣中有不少文官支持朱允炆,于是这位礼部侍郎毫不犹豫地答道:
“自然,二皇子殿下是不会撒谎的。”
朱允熥点点头,又说:“这么说来,二皇子殿下刚才提到在路上找人对付我,意图加害皇孙一事,竟也有他的道理了?我倒想问问,谋害皇孙之举,在我大明朝律法中,该当何罪?”
话音刚落,太常寺卿黄子橙一步上前,从容言道:“三皇子殿下,是非曲直需分清主次。你先是侮辱太子殿下生母吕氏,并对其拳脚相向,对方才会愤而找人教训你,此事的确事出有因,情有可原。”
朱允熥转向黄子橙,淡然回应:“原来找人对付我,是因为事出有因啊?那我也想知道,我训斥并动手打吕氏,是不是也有我自己的原因呢?”
黄子橙皱眉道:“不论何种缘由,辱骂长辈总是错的。”
朱允熥不疾不徐地反驳道:“那是否也可说,无论出于何种理由,想找人暗杀皇孙,同样是错的呢?”
黄子橙一时语塞,未曾料到朱允熥的回话总是能抓住他们的逻辑漏洞,一句接一句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如果否认,则意味着之前他所言有误;如果承认,则等于给朱允熥留下了辩驳的空间。
就在黄子橙陷入纠结之际,兵部尚书齐泰站了出来,神色平静地发问:
“老夫想请教三皇子殿下,你说你辱骂并攻击吕氏,也是事出有因,请问具体是何事呢?”
朱允熥依旧保持着那份镇定,缓缓开口道:
“其一,吕氏对我两位年幼丧父母的妹妹百般欺凌,动辄打骂。我回击她几句,又有何不可?此事发生在本皇子病发的那个夜晚。然而,在我们前往灾区处理赈灾事宜途中,二皇兄为何又要派人半路截杀于我呢?”
仅仅是因为我在那一夜对吕氏仙子言语冒犯两句,便欲对我下杀手么?”
礼部侍郎立刻接口道,“你分明还动手惩治了吕氏仙子。”
朱朱允熥回应道:“责罚吕氏乃是前日之事,而朱允炆派遣修士于赈济妖劫之路暗害于我,则是在那之后发生的事实。
休要混淆是非,莫非我那仁兄二皇子,竟拥有预知未来的神通,事先知晓我昨日前去触怒其生母,故而在事先便已布下杀机对付我么?”
此言一出,朱允炆的脸色骤然变得极其阴沉。
他未曾料到朱允熥今日竟然会临朝议政,因此他先前颠倒时序、混淆视听之言,本以为能在朝堂上占据优势,如今却被朱允熥的突然出现彻底打破。
恰逢朱允熥也出席了早朝,并与群臣当面交锋,这使得朱允炆的谎言与时间线的错乱昭然若揭。
文职官员们面面相觑,内心皆惶恐不安。
若果如朱允炆所述,朱允熥首度对吕氏仙子施以呵斥与侮辱,随后朱允炆方才派遣刺客在路上企图加害朱允熥。
那么他们还可借口称,朱允炆此举不过是出于替母亲泄愤,一时冲动所致,尚有辩解之余地。
然而一旦依照朱允熥的说法,仅仅是朱允熥率先对吕氏说了几句重话,朱允炆便在路上欲对他痛下杀手,随后才有朱允熥出手惩治吕氏之事发生。
如此一来,此事便成了难以推翻的事实。
于是乎,众官员的目光齐齐投向朱允炆,期盼他在这一刻能够反驳朱允熥,以此给他们留下再度为其辩护的空间。
然而此刻的朱允熥却选择了沉默。
朱允熥的出现已然打乱了朱允炆的布局,他自然不敢与对方正面针锋相对。
即便他巧舌如簧,亦无法逃脱追查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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