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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如血,血染残阳!
又是一排禹军冲了上来,他们的面孔更显稚嫩,充满着清晨的露水和春天的迎春花一样的活力。可他们的目光仍然坚毅得像无法撼动的山岳,他们的每一步都是那么掷地有声!
“放……放箭!”云翳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似乎感受到一种真正的恐惧。
他现在才明白一个道理:勇者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他原来以为的百步穿杨,一箭封喉,现在完全变成吓唬人的假把式!他看着从战友尸体旁继续爬起冲锋的禹军,他们的目光如点点星火,一盏一盏点亮,最终燃烧成令人恐惧的可怕战意!
他回头看向身后的天山云骑,好多人的手上已开始出汗,羽箭开始不住地颤抖。
他的心一下子便沉了下去。
然后,他便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
“云翳!”他听到有人喊着他的名字,接着是一匹马冲过来的声音。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脖子一凉,接着便有滚烫的血液流出。血痕像红色的蚯蚓沿着云翳的脖颈蜿蜒爬行,他的瞳孔一点点放大扩散,渐渐失去冷傲的神采。
“扑通!”云翳高大的身躯从青骢马上重重落下,天山云骑瞬间就围了上来,用手臂将他们的副首领托了起来。
他们的眼神中早已没有战意,满是颤抖与恐惧。他们如同秋风吹落的黄叶,在寒意中蜷缩取暖。
一个虬髯剑眉的黑衣男子手持长戈,勒马站在他们身前,他的背后是目光坚定、面孔略显稚嫩的年轻禹军。
“你们的首领已经战死,赶紧投降大禹司空还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你是谁?”
“我是刑戚!刑天的刑,干戚的戚!”
“你……你是战神刑天的后人?”
“不错!正是先祖!”
众人不禁心中一凛,眼前这个虬髯剑眉的黑衣男子竟然是刑天后人!
一个长须骑兵有些不信,问道:“战神刑天何等威武,当年与轩辕黄帝征战沙场。黄帝用轩辕剑斩下他的头颅,葬在常羊山。谁知刑天一缕精魂不灭,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操持盾牌和巨斧,硬是杀出一条血路,死战不退,最终耗尽神力而死。据说此后常羊山终日阴云密布,碧天不开,时时有闷雷在山谷轰鸣回响。有人说那是刑天不甘心这样失败,因为愤怒而叹息。你说你是战神刑天后人,可有什么证据?”
刑戚仰天狂笑,长发在风中猎猎飘动,说不出的粗犷豪迈!
“你说我不是刑天后人,那你敢接我一戈吗?”
那长须骑兵望着刑戚手中黑蛇般恐怖的长戟,顿时噎得不敢应声,只得无奈干咳几声。
刑戚见天山云骑面面相觑,知道此刻是震慑他们军心的最佳时机。他们已是强弩之末,势不能穿素缟。只要再给他们一点震慑,便可让他们彻底丧失战意!
见此情景,刑戚挥舞黑色长戈,在空中斜划一道,只见长戟过处,人马辟易,轰的一声,直在地上砍出一丈多宽的裂痕!
“这……这……”天山云骑此时正是群龙无首,军心涣散。眼见禹军之中能人辈出,先是神秘的红衣少年射出那从天而降的神箭,又是这神力恐怖的刑天后人。
他们的手开始颤抖,箭囊纷纷扔在地上,他们的人也从马上下来,呆若木鸡地瘫软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