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信宫内,太后正襟危坐,穿戴整齐,如以往一般威严,除了发髻未绾,其余皆同往常一般无二,我甚至觉得她的气势比以往更胜。
我俯首跪地,行了一个大礼:“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
绾嫔的礼自然被太后摆摆手给免了,此时站在太后身边,对我柔声笑笑:“贵人不用见外,跟其他妹妹们唤母后便是。”
绾嫔话音刚落,还未等我有所反应,太后便开了口:“这半夜三更,惊得这宫鸡飞狗跳,你可知罪?”
我一听,赶忙俯首,声音压出哭腔:“母后,妾身实在没有办法,瑾夫人的血流了满地,谁能忍心看着不管呢?”
我并没有看上首的太后是个什么表情,本来只是演一出戏,然而真的想想赫连珊的惨,鼻尖一酸,眼泪吧嗒嗒的掉。
绾嫔这时候见缝插针的说:“姑母,我方才去瞧了,不是一般的小产,太医说不知能不能活呢。”
我怯怯的抬头,果然看见太后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毕竟赫连珊是西夏摄政王的女儿,死在金宫不好说。
我又接着道:“不光是妾身,玉淑仪也吓坏了。”萨仁的封号便是玉。
太后微微蹙眉,侧头跟绾嫔耳语了一句,绾嫔低声笑了笑,小声回道:“姑母忘了吗?玉淑仪就是科尔沁的格格。”
太后恍然大悟,叨咕了句:“哦,是那个科尔沁的小格格。”她又转头看向我,神色凝重:“虽是情有可原,但你的行事实在不稳重……”
我正要听她如何罚我的时候,绾嫔便又道:“只是贵人是救人心切,属实情有可原呀姑母。”
太后瞥了眼绾嫔,叹息了一声:“罢了,折腾了这光景,能把人救回来再说别的吧。”她语气微顿,作势要起身,绾嫔立马扶住:“你先起来罢。”
我依言叩谢:“多谢母后宽恕。”
太后摆了摆手:“你们自管怎么救人,拿着哀家的令牌去就是了,明日一早再说。”说着便回了内室。
我望着绾嫔跟着太后走回去,不知道接下来当如何。
等了一会儿,绾嫔终于出来。
“妹妹是个机灵的,咱们拿着令牌快去救瑾夫人。”
我在这一刻真的很感激绾嫔,若不是她帮衬着,今天赫连珊非把命送了不可。
“此恩我记得,娘娘以后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自管说便是,无论刀山火海,我都不会推辞。”我言之切切,没有半点虚假糊弄的意思。
绾嫔淡笑着摇摇头:“说的吓人,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不舍得妹妹去啊。”
我们不敢耽搁时间,一路去了库房,将屋里打瞌睡的奴才提溜起来,拿着太后的令牌,叫他快点给我们找血莲。
“二位娘娘,这是血莲,千万拿的当心了。”那奴才将一方匣子递过来,毕恭毕敬道。
绾嫔沉声吩咐:“只这一株?”
奴才恭敬道:“回娘娘的话,库房只这一株了,大部分的药材年前都调去建章宫了。”建章宫就是太后之前住的地方,属于奉和的行宫。
绾嫔微微颔首,摆手道:“没事了。”
“恭送娘娘,奴才告辞。”
我抿抿唇角,问绾嫔:“可有什么问题?”
绾嫔看着我道:“血莲据说入药不易,若是太医失手,瑾夫人还是活不了。”
我不解道:“太医多年在宫里当差,想必这样的情况遇上了不少,自不会失手的。”
绾嫔对我笑笑:“那若是这太医就是‘失手’了呢?”
我愕然:“怎会呢?”
“你怎么能保证太医不是别宫的人?比如……明德宫或者是徽秀宫的呢?”
我委实惊了一惊:“娘娘可别乱说。”
“我是不是乱说,你心里有数。”
我沉默了一会儿:“那该如何?再去宫外请一个?”
绾嫔说:“你若是信我,我便再去请个我信得过的太医来,瑾夫人肯定死不了。”
我觉得绾嫔不能骗我,因为她若是想让赫连珊死,从一开始就不必帮我,何苦兜了一个大圈子,再回来害赫连珊呢?
于是我点点头,对她说道:“我自然信娘娘,既如此,此事但凭娘娘做主。”
绾嫔微微颔首,转头去吩咐琳琅一些事情。
折腾了这般光景,事情终于走上正轨,我坐在祠堂外面的回廊下,突然觉得头疼腿疼,身体哪里都不舒服,但我还是咬着牙等着屋内太医的诊治。
我看着天边的月亮,皎洁明亮,暗暗祈祷着,如果真的有神,请保佑她安稳的度过这个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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