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不了,陛下已亲政,自然该是陛下亲自主持。”淡淡的口吻,却是毋庸置疑的力道。
皇帝沉默片刻,答道:
“那明日,皇姐可要指引着朕来,这郊祭,朕可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这话说得,怎么听,怎样像是在……撒娇。
“那是自然,我随陛下一同去便是。”那声音,也许真能给人镇魂安心之效。
两人慢慢走远,后面大群宫女内侍悉悉索索地尾随着。
凤玄墨渐渐听不真切,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在听什么,想听什么,难道是想听见,那位长公主一下马车,就横眉冷眼,在众目睽睽之下,训斥他责罚他?可那人华丽丽地下了马车,就连看也没有看过他一眼,似乎今晨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难道是这个原因,让他心里泛起淡淡失落?
思及于此,凤玄墨不禁暗自失笑,笑自己怎么像跟中了邪似的。
“对了,此番接阿姐回宫的殿中都尉,便是朕上次在禁卫军中挑选出来的,阿姐觉得如何?”皇帝突然站住,提高了音量说话,还转身过来看他,凤玄墨遂听得一惊。
“哦,是吗?”那一身锦绣宫装的窈窕身影也跟着停住,慢慢转身过来,有意无意地瞥了他一眼,问了一句:“瞧我这记性,叫什么名字来着?”
皇帝便朝着他招手,示意他过去,他有些不明白皇帝突然提起他的用意,却十分欢喜皇帝的决定,遂走上前去,跪地行礼,再次对那位记性超级不好的贵人自报家门:
“卑职殿中都尉凤玄墨。”
“倒是利落干练,胆识过人。”长公主由他跪着,不理他,兀自转头去答皇帝的问话,倒是不吝评价。
“阿姐要是觉得能入眼,不若让他听您吩咐,如何?”皇帝顺水推舟。
“听我吩咐,是何意?”长公主听出他的话中之意,不跟他绕弯。
“前几日,御史言官们闹得厉害,朕抵不住,便将阿姐从坊间南风馆带回来那人……给杀了。”皇帝说得轻描淡述,可后面那句话,却让风玄墨着实吓一跳,“朕这不是想,还阿姐一个人嘛。”
“呵,陛下多虑了,既然是御史台的谏言,杀了便杀了吧。”长公主大方得很,对皇帝话中的荒唐用意,也不甚计较,只轻抬了衣袖,微微指了指跪地的风玄墨,淡淡地说:
“陛下身边也需要些信得过用得上的人,我可不想夺爱,不然,言官们又要弹劾我了。不过,我也有些看法,不知陛下爱听不?”
“悉听阿姐指教。”
“此人虽有些本事,可也颇有些心气,且执念太重,又无视体统,这样的人,极易恃宠而骄,胆大妄为,铤而走险,若陛下想要委以重任,还需置其于低位,多历练才是。”
“阿姐说得极是,那阿姐以为,这宫城禁军中,何为能历练的低位?”
凤玄墨听长公主说得一套一套地,言语之意,是替陛下惜才,要如何栽培提携他。可他心里明镜似的,这女人,果然还是记仇的,看着不动声色,实则已经将脚高高抬起,又重重踩了下来。
果然,长公主指了指不远处的皇宫正大门,声音里掩着一丝轻快笑意:
“呐,最能看尽曦京繁华,世间百态的,就是这泰安宫门守门卒,不若就让他守这城门,如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