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律意识到局面要僵,马上用手轻轻碰了钟静恬一下,知趣地笑着对钟青宁说:“这样吧,你们兄妹慢慢谈,我……去办点事儿,先走了。”然后又望着钟静恬,偷偷地挤了一下眼睛,把菜单放到她的手上。转身走了。
“请问吃什么?”服务员提醒说。
钟静恬随便点了几样菜,把菜单还给服务员。在钟青宁的对面坐下,余怒未消地盯视着他的哥哥。钟青宁却有驱走臭虫后的轻松与畅快。他左顾右盼环视了一下说:“这地方不错。静恬,你电话里不是说有话要说吗?”钟青宁的话语里充满了疼爱和关怀。
钟静恬生气地撅着嘴。
“静恬,别孩子气了,说吧,什么事儿?只要哥能办到的,一定帮你办。省得让你说我不管你,说吧。”钟青宁笑嘻嘻地哄着妹妹。
“放心,我不会麻烦你的……因为你是我的哥哥,我有一件大事必须通知你。”钟静恬停顿了一下,盯着他说:“哥,我要结婚了。”
“什么?”钟青宁险些把水杯碰到地上,他微微抖动着手把杯子扶起来,连日来的担心终于成了现实,他无论如何是不能接受的。钟青宁抱着一线希望努力地劝说着:“静恬,结婚可是终身大事,你们才认识几天呀,能不能考虑考虑……哥从现在开始绝不反对你们交朋友,你看,是不是先不要着急结婚?”
“不行,日子都定了。”钟静恬苦着脸说。
“定了,什么时候?”
“下个星期一,也就是十二月四日。”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哥哥吗?”钟青宁不由怒火燃烧,气愤地斜了她一眼,“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去看杰俊?”
“我们是朋友,我看他不可以吗?”钟静恬翻动着眼睛,嗔怒地盯着他。
“我看你是亏心。”
“我亏心?我怎么亏心了?我为自己活着不对吗……哥,我们现在不谈杰俊好不好?我想……”
“你想征求我的意见,对不对?我坚决不同意!”钟青宁迅速地打断她的话,声音虽低,但不容反驳,“做人最根本的是要讲良心,别人为你可以丢掉自由,而你为什么还要吝惜时间呢?等待虽然漫长而痛苦,但也不能说没有希望……你如果在乡下住不惯,就搬来和我们一起住吧!我又买了一套一套三室二厅的房子,吃完饭,我们一起去看看……”
“我不去……你不用总在我面前摆你的兄长派头,我讨厌……事情不落在自己的头上,谁都会很轻松。你为什么不替我想想,我都二十六岁了,青春已过了一半,我同学的孩子都读小学了。而我,还要继续等,等到什么时候?再说,我和杰俊脾气越来越合不来,我们在一起只能吵架。长痛不如短痛,我不能这样下去,我想结婚,我想有自己的家。”钟静恬感到有块无形的重石压抑着她,委屈至极。
钟青宁惊窘,意外地审视着钟静恬,失意的烦恼又重新回到他的脸上:“静恬,你……你怎么会这样想?如果你觉得和杰俊不适合,你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可你,现在找的这个人……是不是太老了点,比我都大六岁,将来怎么称呼?而且……”
不等钟青宁说完,钟静恬接过话茬:“我喜欢成熟的男人。再说,他有房子,也很爱我。而且我也不想在那种地方教下去,他答应帮我调回来。”钟静恬秋波闪烁,仿佛她已经离开了那个令她厌恶的地方。
钟青宁用很犀利的目光望着她,嘴角微撇:“你就图这些?哼,是不是太俗气了?”
“谁不俗气?在我们周围你能找出一个不俗气的吗?”钟静恬很不服气,又补充了一句,“这不叫俗气,这是注重物质实际,唯物主义还强调物质第一性,意识第二性呢。”
服务员送上小盘、酒杯和卫生筷。两人都不说话了。
待服务员走后,钟青宁不甘心地压低声音,轻轻地敲着桌面:“静恬,你不要忘了,他可是离过婚的男人,一个心术不正的人!”
“离过婚并不表明他是坏人。说他心术不正,你有证据吗?”钟静恬毫不让步地争辩着。
“我知道你图什么……可是财富不一定会给人带来幸福。”
“但是贫困一定会给人带来不幸!”
钟青宁失望地叹着气:“静恬,你变了,你真的变了。你这样下去会吃苦头的……我知道你嫌杰俊,在财富上,他怎么能和陈天律比呢?因为他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