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罗泽这才明白过来打电话的是安梅,刚才还好像脑子有些闷,好像没睡醒,一下子,罗泽清醒了,心想是不是安琴那边又发生了什么事?心里马上又紧张起来。
“是不是你姐姐又有什么事?”罗泽说。
“我姐姐对你也无所谓,上次她出事你在什么地方?上次! 我姐姐在医院里抢救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安梅说,这句话安家不知重复了有多少遍,这好像是个把柄,重复的效果是让罗乐自己也好像觉得自己做得不好。那次安琴出事,罗泽躲在师院母亲那里半个多月,一直没敢露面,一直等到安琴没了事他才敢回家。
罗泽从小就很怕事,一旦有了事,他第一反应就是逃避, 第二反应还是逃避,他很少有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办法。这就是罗泽。
“你别说这事,有什么你就说什么,我没那么多时间。”罗乐说。
“当然有事。”安梅在电话里迟疑起来,罗泽和她姐姐的事让她很失望,更让她失望的是她和她姐姐那次去罗泽父亲家,她希望姐姐和罗泽能够顺利办成,想不到罗泽却不结婚,男人还有不结婚的?姐姐安琴总不能白白跟罗泽一场。安梅可不是安琴,她要实施她的计划。她不管她姐姐同意不同意。
“有什么事,你说吧。”罗泽说。
安梅在电话那边想了想,然后就把要让罗泽赔偿她姐姐精神损失的话说了出来。
“赔偿?”罗泽愣了愣,他想不到安梅会说出“赔偿”这两个字。
“你说什么?”罗泽又问了一句。
“精神赔偿。”安梅说。
“赔偿什么?谁也没许诺要和她结婚?”罗泽说,突然有些结巴。
“这只是你的话,你最好也听听别人怎么说。”安梅说。
罗泽手里玩儿着一支笔,电话旁边的台历上有一支笔,罗泽平时用它来记记电话号码。他在电话边上的一张纸上画来画去,画了个三角,又画了个圆,又涂了。
“我姐和你认识之前和现在是不是两样?”安梅说,这是一种暗示。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在变。”罗泽觉得自己的这句话也说得很幽默。
“那要看怎么变,我姐姐以前可是姑娘。”安梅说,进了一步。
“女人迟早都会不是姑娘,只要她自己愿意。”罗泽说这种话根本就不值一提。
“她愿意,你也得赔偿。”安梅在电话里停了一下,口气变了。安琴曾经对罗泽说过,说她妹妹安梅和她母亲的性格一样,暴烈,容易激动,特别容易和别人起争执,这一点和安琴很不一样,安琴像她奶奶,性格特别的平和,遇到什么事,首先是问自己对不对。
“你说吧?”罗泽在电话里说。
“你怎么也得给我姐姐画十幅大画儿。”安梅说。
罗泽马上笑了起来,他想不到这件事忽然又变得有那么几分风雅。
“你姐姐可不是这样。”罗泽说她要是这么说也是酒后的话。
“你说呢?”安梅说。
“不过我现在也不太清楚了?”罗泽说:“自己现在也弄不清酒鬼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酒鬼?你说谁是酒鬼?”安梅说。
“你不知道?那你就问问你姐姐。”罗泽开心地说。
“好不好请我到你家?”安梅在电话里说她不想在手机里说了,这样太费话费。她要进家和罗泽细谈,安梅说她就在院子外边,在罗泽他们小区的对面超市门口。
“好,那你就进来。”罗泽对安梅说:“你大可不必站在外边说话。”
安梅到来之前罗泽换了一下鞋,罗泽把拖鞋脱掉,他没穿袜子,光脚穿了鞋,然后又把拖鞋放进了鞋柜。换完鞋,又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把上午别人送来的水果拿到了阳台上,把水杯里的茶水倒了,又把画室里的花瓶摆到厅里的玻璃茶几上,花瓶里是金百合,已经快开败了,金黄色已经变成了浅赭色,是朱小旗上个星期送过来的。罗泽是个喜欢情调的人,他想应该去买花了。这时他听到了门铃声。
罗泽从猫眼里看了看,是安梅。
“我就不用换鞋了,我不多待。”安梅一进来就这么说,站在沙发后边。安梅就这么站在那里跟罗泽说话。她说她过来只是想要让罗泽就画画儿的事写一份东西,再签一个字,也算是合同。
“现在无论做什么都要有个合同。”安梅站在那里说。
“没这个必要吧?”罗泽说:“这么做有些好笑,不就是画几幅东西。”
“不是东西,是画儿。”安梅说。
“对我而言就是画几幅东西?”罗泽又重复一遍,轻轻在茶几上拍了一下,又把手指竖起来看了看指甲,早上他刚刚剪过指甲,指甲显得很干净。
“画十幅,最大的。”安梅说。
“那你一定是知道价格了。”罗泽说你知道哪个画廊的画价。
“尺幅最大就行。”安梅又说。
“多大?天罗门广场那么大?”罗泽觉得可笑,看了一眼安梅。
安梅这天穿了一件浅赭色的上衣,下边是黑裤子,手里的提包也是浅赭石色的,粗帆布的那种,提襻儿是皮的,很好看。安梅的皮肤特别白,简直有些像是婴儿的皮肤,让人看了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不知怎么,安梅让罗泽想到了电影演员葛优,很不舒服。
“你坐下说。”罗泽再次请安梅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