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他又转身落地,快步走到温娴跟前,摩挲着下巴,思考道:“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温娴眼眸微瞪,听到此话脸色瞬间白了三分:“不是的,我……”
“我承认,我人是长得有点俊,家世也尚可,勉强有几亩良田,屋子大得还可以跑马,你挑选夫婿的眼光不错,但……”第五辞略带惋惜的目光看着温娴:“我们俩成亲是注定不会幸福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他说完也不管温娴会如何回应,脚尖一点,翻过了院墙。
第五辞甫一出现,金平乐和佟三春便蹲不住了。
两人急哄哄地涌上前,询问道:“怎么样?那温家小姐长得到底如何?”
“相貌平平,一般而已。”第五辞撂下话便闪了人,徒留金平乐和佟三春在后头丈二摸不着头脑。
当然更迷惘的还有温娴,她实在摸不透这公子哥的脾气,说他纨绔,可他也并没有做什么对她不益的坏事,说他成熟,但言语中又颇显幼稚。
温娴无奈地叹口气,扶起云烟回了卧房,等到一切收拾妥当,早已月上梢头。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中不断浮现着今晚院中的对话,心里思绪万千。
若在从前,她并不在意自己以后会嫁给怎样的人家,反正都是父母之命,她没有反抗的能力,可如今,她被许给了武安侯府,从开始的迷茫到听说了第五辞事迹的担忧,再到今晚两人真正坦白,她却忽然起了别样的心思。
或许正如第五辞所言,他并非是她的良配,可对于温娴来说,这是一桩对她利大于害的婚事。
温娴自幼乖顺,凡事无不注意分寸,她被压抑着没有自己的想法,一言一行都要照着父亲喜欢的样子来,而第五辞偏偏与她相反,过得潇洒肆意,行事虽没有章法,但他从来不受外界的拘束,这是温娴从小便羡慕且一直向往的生活。
其次,侯府势大却内里人员简单,温娴将来嫁进去就是实打实的少夫人,将来必定也会执掌中馈,成为一府的主母。温娴过惯了从小在付夫人手底下讨生活的委屈日子,最为渴望的就是能独自管家,当一个真正的女主人。
即便第五辞不愿意,可只要温娴不犯七出之罪,那她便终生都是他的发妻,他喜欢亦或是讨厌,温娴并不在乎,她只求顾好身份,侍奉公婆,旁的再无他想。
所以温娴不会去插手这门婚事,她只等顺其自然。
——
连着几日都是阴雨天,今儿难得放晴。
温娴便带上东西到庭院,和云烟一道做起了绣活,不久就要立夏,她要赶在天热前给温绍元做一件凉爽的薄衫。
料子是事先就剪裁好的,样式也大致定了型,余下的便是些缝制的细活儿。
温娴没让旁人插手,一坐就是两个时辰。
临近晌午,云烟赶去厨房端膳,耗时半刻钟,饭菜没有捧回来,却带了另外一个消息,说是二小姐回府了。
温娴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随着她一起去到前院。
二小姐名唤温妍,乃是付夫人亲生,小温娴一岁,今年刚好十五,尽管年纪不大,可因自幼受宠,养成了一个娇纵蛮横的性子,虽与温娴是姐妹,但两人平日里也不常说话。
温妍此番离府,是为替付夫人探望远在他乡的外祖,温妍的外祖是兖州下辖一方县衙的主簿,普通的芝麻小官,没什么名气。
付夫人自打嫁给温绍元起,一直盼望着丈夫能够平步青云,步步高升,她好做个诰命夫人等来日归乡也能面上有光,可混了这么些年温绍元还是个末流的六品官,付夫人便觉没面儿,实在不好意思回娘家,只打发了温妍回去替她走一趟,如此也好尽尽孝道。
按照既定计划,温妍理应待到初夏,她离京不过两月,这么急匆匆地回府,只怕会有要事。
温娴想着便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入到前院正厅,瞧见里头的热闹场面,忽然就有些挪不动步了。
一墙之隔,云泥之别。
她宛如一个看客,站在那里显得很是多余。
付夫人拉着女儿的手问东问西,聊到兖州的风貌,又道京中近来的局势,不时屈指点点她的鼻头,面上看着愠怒,语气里却盛满了爱意。
就连温绍元也破例休沐在家,端着茶盏坐于上位,面朝母女二人,笑得眼角尾纹堆积在一处。
几人不知谈到什么趣事,纷纷捧腹大笑。
温娴心头莫名有些泛酸,她麻木地转过身,打算就此折返回去,只是走了没多远,忽听身后传来一道高亮的男声:“娴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