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晚上,月亮也是像今晚这样朦胧暧昧,申辰把自己酿的酒从桂树下挖出来,两人一边对诗一边饮酒,虽无魏晋风度,倒也颇为轻狂纵意。
喝着喝着,何祺也问了申辰同样的问题,他说,这样的好酒可有名字,申辰摇了摇头,何祺说,不如我给它取个名字吧,就叫“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申辰只觉自己当时心跳骤然快了几分,他说,哪有人给酒取一个这么长的名字。何祺却突然就把身子靠了过来,他应当是喝醉了,脸红得像三月春风里的桃花,但他分明又是清醒着的,因为他的眼睛荡漾着粼粼的星光,他轻轻地吐着气,说着灼热的情话,他说,难道你听不出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吗?
申辰偏过头去,何祺的脸近在咫尺,他的唇边挂着笑,但眼睛里却有着一种悲哀的勇敢和决心,申辰被打动了,他也慢慢凑近,当双唇相接时,两人都像是彼此的最后一块浮木,抵死缠绵。这一刻,他不是什么贵君,何祺也不是这深宫中的人,他们两个只是想要在这尘世中寻觅一点爱,一点暖的两个可怜人。即使知道会为人不耻,即使知道会被唾弃,被惩罚,也要享受这片刻的爱意。
然而相爱的时间总是这样快而短暂,不久之后,何祺被几个宫女□□,还被女皇以通奸的罪名判处死刑,他知道这一切是个阴谋,但何祺遭受这一切的时候,自己并不在他的身边。
说到这里,申辰的手微微地抖了起来,他试图喝一口酒,然而酒却尽数没入夜色中。他还记得何祺在临死前,依旧没有一句怨言,只是嘱咐自己照看一下他的孩子。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这八种苦,申辰已经承受过了五种,他不明白,为什么相爱还要被惩罚,为什么明明是那样炙热的爱意,那样不顾一切的真心,却终是不能白头。
这些申辰没有和苍梧景鸢说,他见她眼里染上几分悲戚,于是停了下来,顺便把她的酒杯夺过来:“酒虽好喝,也不要贪杯。”
“恐怕我这辈子都没办法像你那样去爱一个人了。”苍梧景鸢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心里陡然生出一种孤寂感。
“这倒是我的不是了。”申辰微微坐直了身子:“不过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老是说这种丧气话,是不是又和你的白浅闹矛盾了?”
苍梧景鸢惊愕地抬起头:“你……”
申辰勾唇笑笑,仰头灌下一杯酒道:“你表现得那么明显,瞎子都看得出来。”
苍梧景鸢苦笑了一声:“在你眼里,我们两个是什么关系呢?”
申辰没有讲话,苍梧景鸢继续说:“一开始,我只是把白浅当好朋友,但渐渐的,我发现自己看不见她的时候会想她,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又忍不住想要寻她开心,见她受伤会心痛的恨不得替她去承受伤害。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对她究竟是喜欢多一点,还是习惯多一点。”
“你啊......”申辰伸手在苍梧景鸢额头上敲了一记,长叹一声:“我只问你,你是不是下意识地想亲近白浅,没见面时有很多话想跟她说,等到见了面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苍梧景鸢点了点头。
申辰心下了然,接着说:“你是不是一看见她和别人亲密过从就觉得很不舒服,恨不得把她抢过来,把她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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