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未闻有不曾流血之皇位交替!
圣明如唐太宗者,那也是有这玄武门之变和逼迫李渊为太上皇的点点污名,更别说唐玄宗,即便是到了本朝,世人谁人不知道靖难之役是个什么事?
你家从根子上就是靠铁与血夺取的大明皇权,到你这里,景泰帝和正统帝两位皇帝也就你一个能担此大任,除你之外,别无他选之时,你开始装犊子了?
这让我们这些大臣很为难啊!
当然,这话老太师王直是人老成精万万不敢说的。至于李贤刚刚入的南书房,资历也浅,跟小太子朱见深的交情更浅,也是不敢说。
可头铁娃于谦于大爷却不会惯着他!
“太子殿下既然都已经知道,那为何不劝阻太上皇?”于谦于大爷说道,站起身来抱拳说道:“郑伯克段于鄢的前提也是段的有失臣仪在先,如若当年武姜不溺爱于段,自然不会有郑伯克段于鄢之事,现在殿下岂不是重蹈武姜之旧事,却又奢求郑伯不杀之心,难不成那段就合该起事不成?”
“段之不臣,郑伯之不君,根源在何,臣不觉得殿下会不知道!”
呃……
我特么又成武姜了?
我成了我爹的妈,要为这个孩子的所作所为负责?
难道我能说我那战神父皇——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朱见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于谦这个时候既然已经说了这般的心里话,自然是不会就此打住,反而向前走了一步,缓缓的继续说道:“我们都知道陛下的身体不好,这么多年来,多少次都在危急到差点国祚乍崩的瞬间!”
“这一点,我们清楚,陛下清楚,太上皇也清楚,不然太上皇也不会有这般的心思,这种心思一旦有了,很难熄灭的,这些殿下不会不知道!”
“可——”
“殿下,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这般的退缩呢?”
“陛下有心让,殿下却有心躲,你可知道,你这般的态度才是太上皇的敢于这般所作所为的底气所在!”
“殿下,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
“当断不断,此乃人君之大忌!”
这话一出,连身为太师的老天官王直王老爷子也不由的在心里佩服,这大明朝要论头铁,这于谦于大爷敢认第二没人再敢称第一啊!
这话是你说的么?
这话就算是身为帝师的这些太师、少师们都没有一个敢说的。
这话应该是景泰帝朱祁玉应该说的,或者最低也是太上皇朱祁镇说的!
你一个臣子敢这么说,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
可是这话,他却无法反驳!
要论才能,本事,势力,身为一个太子的朱见深已然做到了大明朝太子能做的极致了,甚至当初的宣德皇帝都未必有这般的局势!
可是皇太子朱见深对于那最高权力的单薄欲望,以及怯懦退却的态度却让他也是感到奇怪!
只有朱见深自己才明白,他下意识的把历史当成了大纲,就像是自己身为宪宗成化帝就该八年后登基为帝一般,虽然夺门之变没有出现,被他消弭在悄无声息之中,早已经没有了天顺朝,可他也成功的让景泰帝朱祁玉续命成功,据汪渭给自己的回报,如果没有什么太大的变故,注意养生,景泰帝朱祁玉虽然再生个孩子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再活个五七八年的还是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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