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了,“你是说解成他们?”
易传宗咧嘴一笑,说道:“对呀!三大爷,你就是过得再精细,您有三个孩子,您一个月能攒多少钱?您和三大妈一人出一部分生活费,您一个月五块钱怕是也不好攒吧?”
“从阎解成到阎解娣,相差了近十岁!您养到她二十岁,那也是三十年的时间。从您上班到现在都没有三十年吧,最起码您还得有个四、五年的时间才够这三十年。”
三大爷脸色沉重的点点头,这孩子可不好养,从小就得细心照顾着,长大了关心各个方面。
“在这期间,您挣三十年的钱,结果一个月就攒下来五块钱,剩下的百分之八十可都花销了,您现在也有四十四、五了吧?等您将阎解娣养大了,出嫁了,您还有十年的混钱的时间吗?”
三大爷神色一怔,好像有些醒悟了。
“您算计了半晌,最大的财富您都拉下来!现在,到了您这个年纪,您不是算计着攒多少钱,您是算计着怎么过日子!就算是当成钱来算,您也得算计着怎么把您三十年的投资来收回来!”
三大爷瞪大了眼睛,这账给算的,当真是感觉人情味儿没了,生孩子就养,他老了自然也会养他,怎么听着像是感觉分家以后,就断绝关系了?
偏偏知道自己的钱花到哪里去了之后,三大爷还感觉挺对!
这心里纠结的。
过了好半晌,三大爷才沉着脸说道:“传宗,你这么说有些不好吧?他们难道以后还能不管我们?”
易传宗嘴里吐出一块排骨,以后除了一个阎解成还管着两老,其余的三个人哪里还会管三大爷和三大妈?
阎解成作为老大混的最好,在四人之中也是最精的,也是最能算计的。以后之所以能管两老,那全是托了还在这院子里面的福!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生子不知父母恩,阎解成虽然要孩子要的晚些,但毕竟在这院子里面分家过日子了。
平日里接触多,感情比较深一些是一方面,也是多少知道了当家的难处,对三大爷和三大妈比较理解。
平日里刺挠归刺挠,也只是嫌弃三大爷跟孩子算那么清楚,但是这人心里是有父母的。
当然,阎解成还是跟三大爷学了个通透,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要是平时没事,阎解成就认为三大爷有钱,还有傻柱管着,他当然不会多过问,真要是有病了,过不下去了,肯定是会去找他的。
被要了那么多年的钱,阎解成心里也是有些怨气想让老子服个软,他感觉三大爷张得开嘴,没想到老了三大爷要面儿,捡垃圾也不和他讲。
易传宗沉声问道:“三大爷,您还记得刘光奇结婚的时候我说过的话吗?就是他在单位里面怎么难混的原因。”
三大爷思考片刻说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易传宗点点头问道:“三大爷,说句您不乐听的话,你凡事算计得那么细,这种耳濡目染之下,他们能学几成?”
三大爷的脸色微沉,这话多少有些批评他的不是了,但是想到之前易传宗的话,他低声回道:“他们算账自然不会出现差错。”
易传宗脸色平静地问道:“三大爷,您要是给他们四个人一块钱,他们会怎么分?”
三大爷直接了当的回道:“当然是一人二毛五。”
易传宗点点头,再次问道:“您要是给阎解成五毛,给阎解放三毛,给阎解旷一毛五,给阎解娣五分,您说他们会怎么想?”
三大爷连连摇头笑道:“传宗,你说的这事儿不可能,这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易传宗也是摇摇头,“您能明白这个道理,那后面的就简单多了。”
他反问了一句,“三大爷,钱是不会给错,但您要是分樱桃呢?您给他们了一些樱桃,一人挨着拿一个,最后一轮结束,阎解成和阎解放在那儿争,剩下的阎解旷和阎解娣就不想自己多一个?”
“您要是自己吃到嘴里,您确定他们心里就都没有想法?要知道,您这边应该算是吃的最多的。”
三大爷的眼睛不禁睁得滚圆,这就是前些时候的事。就因为这个,阎解成和阎解放争得面红耳赤的。
“就算是您分花生,您要是不打开它,永远都不知道大小,要是有个坏的,那自然是感觉自己亏了。要是拿着樱桃换成了杏仁,他可能碰巧还不爱吃,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吃亏,必须要。”
“这些确实都是小事,但是每一次家里的孩子都闹得不愉快,一次,两次,三次……您只能尽力的维持公平,但是这个公平,就真的是他们想要的吗?”
“您和他们可一直住在一块,平时分东西的时候多了,就是平时吃饭,就像是今天晚上一样,几个人在桌子上面抢,他还有个感觉自己吃亏了。”
“就阎解娣,一个小姑娘,她算是吃的最少的。您要是随口说一句,女孩子少吃一些,您觉得她会怎么想?”
三大爷彻底怔住了,公平连个字,难啊!
就在这时候,三大妈端着一盆子排骨顿冬瓜走了进来,她放在桌子上以后,看着三大爷怔怔地有些失神的模样,决定暂时不打扰两人,和易传宗招呼了一声,就去那边屋子里面了。
易传宗美滋滋地喝着地瓜烧。
其实三大爷家的这种问题很简单,打就完了。
现在七亿人得过半的人在打和被打之间徘回。
先打完了,再讨论分配的问题。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考虑什么你多一个我多一个的。
简简单单一句,你让让妹妹,妹妹是女孩子。给弟弟吧,弟弟小。给哥哥吧,哥哥保护你。
但凡是能说出点情味儿的话,怎么解释父母说了算!
挨了一顿打,没哭都是好的,现在只想跑,谁还管什么分配到完全公平?
都吃了那么多了,为了这么一点值当的吗?就那么轴,闲父母打得轻?
也就是三大爷不跟孩子动手,偏偏想着分配一个‘公平’。
眼见着三大爷琢磨的差不多了,易传宗轻声招呼了一句,“三大爷。”
三大爷默然回神,应了一声,“啊?”
易传宗感叹了一句,“刚开始我就跟您说了,算计的太细,伤情分,一些话也不好听。”
“就是我做出来的两个同种尺寸的工件,尺寸精确到五微米,他总用一个是正的,总有一个是负的,就算都是正的,或者都是负的,它也不可能完全相同,我的要求是只要能合格就行了。”
“但是您这边可不是简单的尺寸。您教给他们算清楚,结果这事儿到了后面又算不清楚。您让他们在意这个东西,他自然也就往心里去了,长此以往的不满,可能谁都有些不满。”
“尤其是您要是跟孩子算计的细了,他本来就伤情分。三大爷,您的情况很危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