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在他们检查的时候我们才注意到一件事——”
说着,这位警员弯下腰去,将那尸体翻了个身——即使灯光昏暗,李嘉宇也注意到,在死者腰背部的衣服上有一块不太正常的暗色。男警员接着掀起死者身上的衣服,一个深色的血洞出现在众人眼前。
qiang伤?!!
白种人,枪伤——这两点已足可以让沈严等人明白,110为什么会直接叫他们过来。而当蒋睿恒到来之后、从死者伤口内取出一枚钢珠的时候,众人的猜想立刻得到了证实。
……
应急灯的白光照亮了河边的这块空地,法证、法医组的人员拿着工具开始了各自的工作。沈严和江厉则开始向此事的目击者了解情况。
“我本来正在桥上头遛狗呢,突然就听到桥下传来‘噗通’一声,我觉得不对劲,就往桥下看了看,就看到那水好像在晃,但是没看着人,不过很快就听到桥下也有人嚷嚷‘有人掉水里头了’。”说话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他下身湿漉漉的,显然是刚刚下到过河里。在他身旁还蹲着一只大狗。“我一听真是有人掉水里了,就带着狗绕下来了。我下来的时候河边已经站着几个人了,然后那对老两口说看到有个人掉河里了。”男子说着,指了指站在一边的一对老年夫妻,“他们当时就商量要不要找人下去捞捞看。我一看他们都是老头老太太,我就说还是我下吧,我会游泳。然后他们几个人就帮忙用衣服、拴狗的绳子什么的拧了一截绳子,我就系着绳子下去了,可是没想到这河水白天看着清亮,晚上却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而且水下头还有不少淤泥,我扎了几个猛子也没看到有人,就只能上来了。我说不行,找不着人,还是赶快打110吧。”
“我和我老伴儿当时在河那边溜达呢,然后就听到这桥底下有动静,”现在站在沈严面前的正是刚才男子所说的那对老年夫妻,其中的老太太正在讲述当时的情况,“我就循声儿这么扫了一眼,结果正好就看到一个黑影掉到了水里,还有‘噗通’一声,然后我就看到一个人影‘嗖’的一下子就往树林子那边跑了。”
“你说你看到个人影跑出去?”沈严敏锐地抓住了老人话中的重要内容,“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个头不太高,有点瘦,戴着个帽子。”老太太边比划边描述,“他跑的时候还弓着个腰捂着肚子,好像身前头抱着什么东西。”
沈严和江厉对视一眼——凶手抱着的,很可能就是他的枪。
“关于跑掉的个人,您还能记得什么更具体的东西不?”沈严进一步启发,“比如说,他穿的是什么样的衣服?什么裤子和鞋子?您能不能说得更具体点儿?”
“诶哟,我这眼神儿不太好,而且他跑得又快,我真没看那么清楚。我隐约记着他好像穿的是一身黑……嗯,不是黑的也是深色的衣服和裤子。”
“帽子呢?什么样的帽子?”
“就是你们小伙子经常戴的那种前边有个檐的……”
“鸭舌帽?”江厉说。
“对对,就是那种帽子。”
“什么颜色的?”
“也是深色的。”
沈严见老太太记不住更多,于是转向老头儿:“大爷,您还记得什么吗?”
老人摇摇头:“我转过来的时候那人已经跑了,我没看着。”
沈严见状只好作罢:“好,那谢谢您二位了。”
之后重案组又询问了几位目击者,所得到的回答大同小异,仅有另一位二三十岁的女人也看到了逃走的疑犯的身影。然而近视的她除了记得疑犯上身穿的是深色短袖t恤、下身穿的是深色中裤外,也并没能提供更多线索。不过,从两位目击者对疑犯身材的描述上看,此人与之前伯兰德一案的凶手身材很接近,两者很可能是同一个人。
这时,程晋松走了过来:“我们在桥下找到了些线索,你过来看看吧。”
沈严点点头,和江厉一起走向桥下——他们所在的地方是新开河临近火车站的一段区域。这里的河床大约只有十几米宽,前后大概百十来米的距离内修建有三座桥。其中南北两座桥都是垂直于河道修建,是典型的桥上马路桥下水模式;只有中间这座桥是斜跨水面而建,不仅如此,在这座桥下方的西侧,还有一条两三米宽的小路,可以供人从桥下走过。而根据目击证人的描述,死者就是从这里掉下水去的。
程晋松带沈严沿着小路走到桥的正下方,现在这里已经摆上了三盏应急灯,强烈的白光将原本昏暗的桥下照得宛如白昼。法证组显然已经对这里做完了分析,地面上所有血迹都已放好了标记牌。程晋松指着地面对沈严解释:“地面上的血迹很凌乱,大部分都有擦蹭的痕迹,说明死者中弹后并没有立刻失去意识,而且应该与凶手发生过搏斗。结合死者中弹的位置,我们推测疑犯要么是在事先躲在桥下、要么是尾随着死者走到这里……总之,当死者走到这里后,疑犯从背后向死者开了qiang。但是这一击并没有使死者当场死亡或是失去意识,两人曾经在这里展开过一场搏斗。但我估计那一枪还是对死者造成了不小的伤害,所以周围的人都没有听到他的呼救声,而且他掉到水中后也没能游上来。”说到这里,程晋松指了指正在一旁忙碌的蒋睿恒,“等睿恒验完尸,我会对死者指甲内的成分进行一下检验,看看能不能发现凶手的皮肤组织。”
沈严点点头。他看了看一旁的尸体,再看看僻静的周围,深深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