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也是颇多微词,长幼有序,按道理总揽政事的本该是七郎钱弘倧。
陈云福秘密向钱弘佐禀报,首相林鼎多次与鄜氏、钱弘倧暗中来往,互赠礼物,虽然尚不知晓,他们之间达成了什么交易,但陈云福言之凿凿:“奴婢以为,此时与七郎交通,必有蝇营狗苟之事。”
林鼎是老爹钱元瓘留给自己的重臣,虽然没什么亮眼的政绩,能力也不及先前的首相曹仲达,但好在有着丰富的从政经验,这几年,多事之秋,这个首相,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但钱弘佐一听林鼎在与钱弘倧串联,第一反应就是他想提前找好靠山,等他一死,恐怕就要拥立钱弘倧继位。
“传我令,撤去林鼎宰相职,在家待罪。”钱弘佐忍着痛,轻易地就罢了林鼎的相。
水丘昭券连忙来劝钱弘佐,不听。
哪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右拾遗刘蓕上密奏揭发程昭悦在家中积蓄甲胄。
在古代,你可以拥有刀剑,说用来防身。你可以拥有弓箭,说用来打猎,甚至你拥有弩,官府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你拥有甲胄,并且还在不断积蓄,那除了要造反就没有第二种可能了。
钱弘佐让杜昭达夜里带兵直接抓程昭悦,水丘昭券反对,“程昭悦乃是殿下亲擢的计相,不可用私刑处置,请交予有司。”
钱弘佐同意,让水丘昭券带刑部和府前亲军一起包围了程府,将程昭悦投入刑部大牢,待有司依罪论处。
钱弘佐疼痛发作起来,痛得满床打滚,太医们开的药、针灸统统都没有作用。
陈云福献上烈酒,但钱弘佐尝了一口便吐掉了,骂道:“这算什么烈酒?这么淡。”
见陈云福一副无辜的样子,钱弘佐这才想起这时代的酒就是这么淡的,酒精度数大概也就10度的样子。
“蒸馏!蒸馏你会不会,你做过匠作令的。”钱弘佐语无伦次。
陈云福蒸饭会,蒸馏可没听过。钱弘佐只好耐着剧痛给他解释了一通,让他把酒蒸馏一下,提高酒精纯度,可以通过多次反复蒸馏,提高纯度。
反正都到这个时候了, 也就不计成本了。
稍微好的时候,钱弘佐又开始犹豫,想要让世子钱惟彦继位,毕竟他是自己儿子,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自己打下的基业,传给兄弟总觉得有点可惜了,便询问水丘昭券意见。
水丘昭券想了想:“殿下可让九郎监国,由杜昭达掌内兵司,等到世子长大,可保社稷永固。”
钱弘佐明白了,只要杜家掌着内兵司,外兵司和枢密院都是他提拔的人,即便钱弘俶摄政,只要杜家不倒台,就一定会扶钱惟彦亲政的。
至于说钱惟彦亲政后,能不能顶得住外戚的势力,杜昭达会不会成为又一个杨坚,就不是他能看得那么远、那么清楚的了。
钱弘佐长叹一声,“帮我传杜昭达。”
杜昭达到了,恭敬地向钱弘佐行礼,一如从前。
钱弘佐勉强坐起,对杜昭达道:“我先前交待你的事情,你现在可以去办了。”
杜昭达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忙伏地,哽咽着道:“臣遵令,谢恩。”
杜昭达到了衣锦军,屏儿见到杜昭达,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惨笑道:“小郎君是来杀我的么?”小郎君是屏儿还在杜家当丫鬟时对他的称呼,现在这么称呼,也不知道是什么想法,或许是出于习惯?或许是有所奢望?
杜昭达冷笑道:“我不杀你,不过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一定会自我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