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凌司长角

大眼睛，将信将疑地说：“你骗人的吧，哪本书说的呀，你都不爱看书的，肯定是撒谎。”

    “哼哼，你要说别的我不知道，但这个是真的，骗你是小狗。”川辽明言，他曾在爷爷房间看到一张残缺的纸张，上面就画着一条八爪青龙，其背上站着个人，相貌英俊，五官标致，他所说的角就长在那人的耳朵上，从耳洞里长出的角和鹿角差不多，可长了！

    这些可都是真心话，不是川辽乱编的。那纸上画的角估计不叫鹿角，应该叫龙角，比凌司耳朵上的大多了。他拿着铜镜，照着凌司的左耳，道：“你那点最多算是鹿角，说龙角可太扯了。”

    凌司已经彻底抛下了戒心，放下遮羞的左手，整个左耳暴露在铜镜之下。

    要真比较起来，他的左耳确实比右耳缩小了一圈，而且肤色显得更加深邃，好像有一层老泥糊在上面似的。他那耳朵上长出的肉芽可以说是豆芽形状，也可以说是鹿角，因为两个称呼区别不大。

    凌司见川辽说的有板有眼的，确实是有些好奇，想要看看那张纸画的是啥。如果真像川辽说的那样，那自己日后可不用遮遮掩掩的。凌司躲屋里这么久为的是什么？可不就是脸面上的事情么，他早就不生他爸的气了。

    要真拿到这张纸，凌司也算是心安了，毕竟这不失为一个遮羞的借口．他那么要强的人，可不想别人拿自己的耳朵开玩笑．

    ＂什么，要我拿过来，你等等啊，不知道还在不在．＂难得凌司开金口，川辽打开房门，干劲十足地往家里奔去．

    那窗户下放着的那碗汤，碗口边已围了一圈蚂蚁，他把这事给忘了．

    来回没多远，主要怕那纸被当作垃圾丢掉了．很幸运的，爷爷在家．川辽在他的帮助下顺利拿到手．爷爷告诉他，这幅图是一本关于修炼龙形的经书上掉下的插图，上面的龙头人身的男子不是什么龙王，只是功法修炼到一定地步身体产生了异于常人的变化．

    ＂管它呢，我觉得是就是！＂川辽丢下这句，头也不回地跑了．

    这对凌司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因为他知道，生病是一个人的私事，不可以随便告诉别人，如果告诉别人了，得到的未必是别人的同情，更多的可能是暗地里的嘲笑和诋毁——正如他父母不在身边，当夫子在道堂上问他们父母的相关问题的时候，川辽总是会避开问题说自己爷爷奶奶很好，嘴上没什么，心中难免有种空落落的感觉．在这个时刻，他能敏感地捕捉到其他孩子的开心和不屑，那些是不需要说出来就能懂的东西．

    所以川辽在拿到纸张后，是小心而又谨慎地折的工整，放在手心里，避免弄丢．有了它，凌司就不必面对那些嘲笑．

    很奇妙的，他和凌司的想法不谋而合．

    凌司看着手上那幅画，很长时间都没说话，跟个哑巴似的，视线一直停留在画上的男子身上．

    这是在看画吗？怎么感觉在看空气？＂我没骗你吧，黑贼司．＂川辽见他眼眶湿湿的，故作轻松地捏了捏他肩膀．

    凌司闻言回过神来，很突兀的锤了一下川辽的手臂，扬了扬手里的画道：＂谢了啊，还是你够意思，有了它，我看谁还敢笑我．＂

    直到这时他才敢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川辽猜的不错，凌司就是为了脸面的事情在烦恼．其实也不难理解，换作是川辽自己，也会想方设法掩饰这种尴尬．

    可是耳朵上的角怎么办呢？两个小家伙做了各种各样的尝试．

    ＂哎呀！痛痛痛痛痛！＂差一点，凌司就把自己耳朵给割了，旁边的川辽累的满头大汗，把手中的木夹子丢到一边，还顺便踢了两脚．

    ＂要不我们去找胖子吧，他被人追蛮可怜的．＂川辽心里始终放不下佘金辉，提议道．

    ＂走！＂

    出门前，凌司看着床上的纱布，犹豫了一下，最终把头扭开，离开了房间．

    看着这举动蛮有勇气的，实则凌司心里没底．但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况且他也想知道出了街后别人会怎么看自己．他已经想好了借口．

    川辽是直接想去道堂看看情况，因为他有种不靠谱的预感，无论胖子躲多久，他还是会回道堂的，再说了，胖子的鞋那么臭，谁敢进他屋子呀，没准刚进去就熏晕了．

    ＂别别别，让我缓缓．＂凌司虽有点心理准备，可去道堂是要走大街的，他有点接受不了．还是走小巷吧，没那么多人走．既然他开了口，那川辽随他意呗．

    改道走要经过川辽家．他家对面，经常会有三四个和他们年纪相仿的孩子聚在那儿蹲地上捣鼓些什么．好几次川辽都想过去凑凑热闹，不过想着大家不熟，一直保持着疏远的距离，

    这次他忍不住了．因为路过时，听到他们说什么＂皇家统领＂、“雨玺山道长捉鬼”等等带有强烈吸引力的只言片语，忍不住拉着凌司一起过去问个清楚。凌司手臂僵直着，明显有些抗拒，不过川辽硬是把他拽了过来。

    今儿这小团体少了一个，就三个人在，他们半跪在地上，拿着些彩色的晶体放到跟前细看，似乎要窥探里面的秘密．这些彩色晶体倒像是琉璃碎片，大大小小散落在地上，其中不乏有奇雕人偶．

    ＂什么嘛，可以给一个我看看吗？＂川辽拍了拍离自己最近那人的肩膀，率先问道．

    此人头发湿漉漉的跟树懒差不多，名叫练余威．抬头瞅了眼他们的打扮，倒也不急着拒绝．将手中的东西抛给川辽，饶有兴趣地说了句：＂给你看也不认识，真认识我跟你姓．＂言外之意，他们之间没什么可谈的，你要看不懂的话还不照样还回来，说不定连个屁都不敢放灰溜溜地走呢．

    另外两个同伴闻言心照不宣地笑了笑，这里面的门道可不是面前两位富家公子能弄懂的．单从打扮上来看，他们就不是同一个圈子的人．

    凌司穿着没川辽那么华丽，但款式新颖，价格不菲．而反观他们三个，衣服都是麻布料子，皱巴巴的不说，有些地方还破了洞，那位置看着让人尴尬得想抠手指．

    川辽是废话少说，直接挑了个指甲盖大小的菱形碎片干瞪着一只眼对着光线明亮的地方观察，碎片里的彩色空间遇到光变得跟厅堂一样敞亮，里面真的藏有一个人．

    那人一袭褐衣，体长健硕，五官不算突出，但脸庞条纹深邃，长相粗犷．薄嘴唇，厚虎鼻，一双铜铃般的大眼带着慑人的目光，看上去威严不可侵犯．尤其是其浓密的两眉间，延伸出两条突出的弧形线条直透额顶，在额头的位置勾勒出一个非常明显的桃心形状，更增添了几分煞气．

    这明显是皇都里统领级别的侍卫，川辽听爷爷说过，侍卫身上的衣服代表着其职位的高低，褐色明显是高级别的统领，最低的是白衣侍卫．

    ＂能说出他是谁吗？＂练余威看着有点不耐烦了，伸手就要拿过来道：＂还是给回我吧，说你们不认识又不信．＂

    川辽也没有厚脸皮不还，只是在还之前又放近眼前看了一眼，道：＂谁不知道啊，这是皇都里的统领，你问完我，到我问你了，就怕你答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