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老五陈醉打来了电话。
“二……二哥……”陈醉在电话那边结结巴巴的说道,我能想象得出他对着电话张合着嘴巴想努力表达清楚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老五,你别急嘛,咋了?想二哥了呀?”
“谁……谁他妈想你,二哥,你在哪呢?我和老三去巴山夜雨,你去……不去?”机器经过生涩地运转磨合后,咬合顺了许多,再经我这么一逗,老五的结巴不再那么明显。
“去,我马上就到1
我打了辆车,在去往巴山夜雨的路途中,脑海里想起了毕业那会儿的情形。
我们六兄弟早在大三时就达成了一致意见:毕业后全都留在济南发展。
除了老大胡杨和老三吴帅是济南本地的,我们几个都算是外地人,我家在山东淄博,老五陈醉家在山东青岛,老四赵东云家住山东烟台。老六张良是个百分百的外地人,家在遥远的四川乐山。
当年毕业酒会上其他宿舍的兄弟都满含泪水,道什么苟富贵、无相忘,说什么兄弟要处一辈子,不管去天南还是海北,有空常聚聚……悲伤之情溢于言表。
我们几个人则是满脸的喜悦。
喜悦原因有二,第一我们六兄弟还能在一起\打拼一起欢闹。第二,也是日后给与我们沉痛一击的,那就是我们当时都太天真,以为这世界就是我们几个兄弟的,我们的将来都会是一片光明,无限坦途。
“济南,老子来啦1
这是我们当时喝醉酒后对着泉城广场肩并肩一起喊出来的狂言。
不过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心比天高,命比纸保现实是残酷的,这是个拼爹的时代。除了老三家境富裕,老大父母从政,我们四个家庭条件都算不上好,赵东云家更是穷得一贫如洗。
没有牛逼的老爹那就拼能力,但我们没有李彦宏那样的智商也没有李阳那样的魄力更没有某硕士脱下学历的衣服低头卖臭豆腐那样的决心。
高不成,低不就,这六个字是我们当时心态的真实写照。
我们最终还是败给了生活,低下头来。
我放弃了去外企工作的念头,进了培训机构。老大的父母托了很多人,找了很多关系,好说歹说把他安排进了地税局,当起了小小的公务员。老三经营起了自己的桌球俱乐部。老四同我一样,给许多外企投了简历,也面试了很多次,屡屡碰壁后进了一家中型外贸公司。老六混了一段时间,之后进了一家房地产公司做起了销售。
老五是我们兄弟几个里最后一个找到正式工作的。
他在投稿五次石沉大海之后,终于在第六次有了回应,山东报社编辑部给他打了电话,说是让他去面试。为此他特意去理发店剃掉了蓄了大半年的胡子,剪短了长发,面试进行的非常成功,当面试官向他介绍工作职位的时候,老五不乐意了。
报社给他提供的职位是日报专栏编辑,管理医药类专栏。
老五自诩当代能与海子顾城北岛舒婷齐名的伟大诗人,先锋作家,自命不凡,座右铭是高傲的活着,在文学界活出自己的姿态,活出自己的个性。日后不说要流芳百世,最起码也得影响个几代人……
所以老五提出抗议,你让一个搞文学的人去给你梳理医药知识,让这不是打他的脸么。
后来面试官说给他一个月的试用期,试用期过了其他职位任他挑。老五听了这句话高兴得不行,不过他当时并没有问其他职位究竟包括哪些职位。
一个月的试用期过后主管给他了几个职位让他选择,一个是健康专栏编辑,一个是饮食专栏编辑,一个是旅游专栏编辑,唯独没有他所向往的文学专栏。
老五怒发冲冠,拂袖而走。
之后老五进了一家策划公司做文案,再次碰壁后就没再找工作,而是将写网络小说当成了自己的专职工作。这两年来小说写了两三本,大钱没赚到,倒也能养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