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能不能练。记下了经文,照着口诀一句一句地练习,勉强可以运转起灵气来。戌甲明白,这意味着第二层已经可以练了。可又觉得奇怪,赵塚子下山之前说过的话中明明暗示了道法难练,可这第一层怎么这么快就能练成?等赵塚子回山,一定要立刻问清楚,莫自己胡乱练出什么岔子出来。为求谨慎,戌甲还是改练回了第一层道法。
往后几日,赵塚子还是没回山,戌甲又觉得无聊。这天跑完了湖,第二层道法又不敢随便练,索性跑去练武场看看。到了那看见场中聚着几群人,都是几人一小群,看着像是在教授和练习。场外的一圈石凳上也错落的坐着些人,也许是休息,也许是观察。
“小子,怎么一个人跑到这来了,老坟头还没回来?”忽然一个声音传来。
戌甲朝声音方向望去,看见一人小跑过来。这人装束与赵塚子平日相似,等近了一看,原来是那日跟着赵塚子初到练武场时遇见的几个人之一。戌甲赶忙迎了上去,行了个礼,说道:“戌甲拜见师伯,额,还是师叔?”
那人哈哈一笑,说道:“是师叔,以后你就叫我赵垒师叔。”
戌甲答道:“是,赵垒子师叔。”
赵垒子又问道:“两个多月了,从没在这见过你,怎么今日一个人跑来了?你师傅还没回山吧?”
戌甲答道:“师傅还没回山。我因日日跑湖和打坐,时间久了觉得无聊,所以今天跑完了湖就想过来逛逛看看。”
赵垒子说道:“你师傅教徒弟就是那般样子,我以前刚上山的时候,他也代师教授过我一段时日,跟你现在差不多,无聊得很呐。”
说完,赵垒子领着戌甲往场边寻石凳坐下,又问道:“除了跑湖,你师傅就没再教点别的什么了?”
戌甲稍显无奈,答道:“确实没再教什么了。给了我几瓶药服食,然后每天就是跑湖和打坐。师傅说我天赋很一般,也许是想让我尽量打牢基础,以免贪多求快最后什么都练不好。”
听戌甲这么一说,赵垒子呵呵一笑,说道:“天赋这事,你师傅和我们几个兄弟也提过一嘴。在我们这帮子看来,这的确是个事儿,因为天赋不好练到后面会很困难,练得困难而常常受到挫折又很容易丧掉人的志气。可若是经得起挫折,那便也算不得什么事儿。天地间亿兆生灵,能修成大仙的也就那么些,剩下无数的修仙者到死都只能仰望着他们。可还是有无数的后来者想着各种法子去修仙,为什么呢?其实,就是图着心中有个念想,说得高大一点,就是有个理想。有了念想,做事就有劲头,等到了临死的那天,也不会觉得心中空虚失落,修仙的大都也差不多。像我们这帮子已经两百来年没什么大的进镜了,可也从没见着有谁整日唉声叹气的,该怎么练还怎么练。若是以后再也练不上去了,到临死的时候,给徒弟和还活着的兄弟交代完后事,然后眼一闭腿一蹬,就这么走了,了无牵挂一身轻啊。”
说到这,赵垒子微微流露出落寂之色,叹道:“其实吧,活久了也不是每个人都会觉得有意思。下山去一瞧,亲族都不认得自己,自己也只认得园子里那些已经快掉光了金漆的墓碑。曾经熟悉的一切全都消失了,再也看不到了。所以,慢慢的也就不再下山了。你师傅还愿意下山,其实兄弟们挺羡慕的。”
听了赵垒子说的这些,戌甲说道:“在山下的时候,我一心想着修成了仙就能长生不老,那该有多快活。如今听师叔这样说,以前确是想得太简单了。自上山以后,我发现自己之前那么些年的认识要么太简单,要么根本就是错的。若不是师傅从旁鼓励,我几乎都想放弃仙途了。”
赵垒子笑了笑,拍了拍戌甲的肩膀,说道:“都已经上了山,还去想着放弃做什么?山下多少人想上都上不来呢,你这样想可是要挨雷劈的。反正来都来了,索性今天我带你练点别的,得时常有点新鲜劲儿才坚持得下去。走,跟我上练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