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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母吓得立即吞回不干不净的话,差点咬了舌头,一脸愤恨道:“你能这么狠毒?言儿是你夫君,你敢这么对他,你有什么好处?到时候你的名声就好听了?你可是个女人!”
日光下,尘影就像一块美玉,以往的光辉却被沙石遮蔽。
她轻轻道:“我是个女人,你也该知道,对一个普通女人来说,被骂娼/妇,烂货意味着什么,换个脸皮薄的,可能已经羞愧而死。你这样的人,本来不该接触到我,就因为唐言,我落在了你手里,他却装瞎卖聋。”
唐母有些自得,谁叫言儿有本事呢?
何况,商尘影有什么好的?一个女人而已,现在有几个钱有什么了不得?将来,还不是靠言儿这个男人!
却听尘影冷冷道:“你天天作践我,有孝道压着我,我暂时不能对你做什么,但唐言这种害我的人,我绝不会姑息。你今日这些话,会传到我爹娘叔伯耳朵里,我可欺,我爹娘叔伯不可欺,看到时,唐言还怎么用他们的门路银钱做官,没了银钱,他不过是个废物。”
唐言是穿越者,这个时代已经有了火/药等物,他没法靠着简单的化学知识致富。更没法通过严苛的科举,他的满身本事,都缺拿银钱捐官才能实现。
“还有你,我爹娘不会容忍你这般污言秽语,辱没我,辱没商家门风。届时我与唐言和离以后,你再如此,我们官府见。”
唐母登时瞠目结舌,商尘影敢这么做?
唐母恨不得骂死她,但又被尘影那番话吓怕了,既怕影响言儿的仕途,又怕她爹娘知道…
她爹娘可是生意人,不像商尘影这种年轻女人好挟制。
唐母此时焦急唐言的官身前途,尘影说的和离,她倒没注意。唐母根本不认为有女人敢新婚就和离。
一不注意,千雪已经走出了院门,唐母拦不住她,她只会用下三路乱骂人,现在这种泼妇手段对尘影不管用后,唐母真是无计可施。
一时间,唐言的仕途、自己荣华富贵的生活,都化成泡影在唐母面前碎裂。
而且,还是因为她这张嘴而碎,唐母既悔又恨,现在不敢动尘影,恨不得狠狠刮自己两大耳刮子。
早知如此,她就不骂那些话了。唐母焦急得脸上爬满热汗。
最终,唐母仍然想耍无赖,她往地上一坐,拍地道:“你现在敢让那个丫头出去传这些!我就一头碰死在这里!”
噗……
许多下人们都忍不住笑,这人,把别人抹干吃净了,她真碰死了,别人只会高兴,她以为威胁得了谁啊?
其实唐母也是没了办法,本来她以为千金小姐要脸,她骂得脏,商尘影拿她就没办法,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可局势怎么变成商尘影反而来威胁言儿做不了官的呢?
好像商尘影忽然光脚了一样!唐母被死死抓住了软肋,没有办法。
她颤着唇威胁:“我要是碰死在这里,你就是逼死婆婆的凶手!”
尘影摇摇头:“满院的人都看到,我只是让人传你说过的话,这怎能叫逼死你?如果你自己的话逼死你自己,只能说明你罪有应得。”
唐母被气得倒仰,不能乱骂后她嘴皮子就笨了起来,只撑着一股莫名的自信,觉得商尘影不敢真看着她死。
她道:“你……你……”
说着就从地上爬起来,故意一头撞去梧桐树上。
她的动作比刚才去骂尘影更慢,就是等人救呢,偏偏,尘影对跃跃欲试的婆子们道:“刚才你们没听到花婆说,谁去拦她她就要撞死吗?”
那两个之前拦不住唐母的婆子深以为然,点点头,万分上道:“对!我们可不敢拦她,万一本来没撞死,我们一去激到她,她反而用力撞死了怎么办?小姐放心,哪怕真去了官府,我们替小姐作证!”
唐母:……
唐母哪儿舍得死,她的言儿已经入赘商家,等之后,商家的百年基业都是言儿的,她正是享福的时候,怎么舍得真死了?
她一边暗骂尘影铁石心肠,一边以一种非常滑稽的姿势,轻轻碰到梧桐树,然后缓慢滑下,坐在地上就开始哭嚎。
可怜的老梧桐惨遭碰瓷,树叶颤动,树干沉默在时光里。
泼妇有三宝,一哭二闹三上吊。
闹和上吊都没用,现在唐母只剩下哭了。
她不能让那些话传出去毁了言儿的一切啊,她骂那些娼妇的话,是为了羞辱商尘影,可不能连累言儿啊!言儿聪明能干,若能做官,唐家的祖坟都要冒青烟了,不能毁在她的手上啊!
唐母只能哭嚎着:“你叫她回来,回来,你好狠的心肠……”
尘影懒得理她,比起原来的商尘影遭遇的,唐母现在所遭受的,不过是开胃菜。
此时的聚会上,唐言正在和别人把酒言欢,他生了副好皮囊,又善于钻营,把那位知事大人哄得哈哈大笑。
但笑归笑,知事大人久经官场,胃口早被黄白之物养得刁了,他抓着唐言的袖子,带着醉意的眸忽放精光:“唐公子一表人才,真让我想和公子一同赏雪叙事啊。”
他忽然放慢语调,盯着唐言:“想那净扫阶台、飞霜如雪……是何等美景啊哈哈。”
说完,就醉倒了,杯中酒液尽洒。
唐言扶住他,心内大热,这是句诗:净扫黄金台,飞霜皎如雪。下帘弹箜篌,不忍见秋月。
这是在暗示他,要走他的门路,就要黄金,飞霜如雪则是白银。只是金银还好,商家最不缺的就是金银。
唐言万分自信,商家一定会拿出金银给他。
酒毕,唐言走在街上,一名之前被他无意间救过的丫鬟跑过来,丫鬟焦急道:“姑爷,您快回去看看吧,唐夫人和小姐闹起来了!”
唐言并不在意:“母亲和影影一向有点不和,我回去也没用,闹不出大事。”
丫鬟跺了跺脚:“这次不一样!唐夫人气得在地上一直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