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子?
荀太师越跟霍羲接触,越理解了霍阆为何如此看重这个孙儿,这孩子属实是天生的帝王之器,才能比之霍阆,有过之无不及。
将来不仅能将那把龙椅坐得很稳,还有能治世的经天纬地之才,大靖这个新朝能有这样一位储君,实乃幸事。
大同殿。
近来霍平枭手头上的政务依旧繁冗,阮安既是叮嘱他,在备孕期间要早睡,霍平枭也将处理公务的时间提前了一个时辰,就连单独召见大臣时,也得一心二用,边批折子,边听他们说着近来的政务。
王福海这时走到御案旁,微微躬身,低声请示“陛下,太子来了,正在殿外候着呢。您也批了大半个时辰的折子了,不妨趁着向太子问政时,喝些茶水歇息歇息,免得伤了龙体。”
“让他进来。”
男人低沉的话音虽落,修长的手却仍持着朱笔,没停下批奏折的动作。
王福海应了声是后,很快请霍羲进了殿。
男孩依着礼节,对霍平枭施礼问安,嗓音依旧稚嫩清澈“儿臣见过父皇。”
“起来罢。”
霍平枭掀眼看向霍羲时,却见男孩穿了袭合身的白色锦衣,他既是下令不许织造局的人将衣物制成明黄色的,霍羲自然也要为了他娘亲的眼睛,尽量穿些颜色素净的衣物。
霍羲跟阮安一样,肤色生得白皙,模样虽然更像他,但气质却依旧像阮安。
男孩的发上戴着青玉小冠,再趁上那袭白色的衣服,霍平枭越看,越觉得儿子像颗小萝卜头。
他险些就将“小萝卜头”这四个字唤出口来,幸而想起现在二人身份不同,只淡淡道了句“过来。”
霍羲依言,迈着小短腿走到,神态乖巧地走到霍平枭身侧。
霍平枭瞥眼看他,直入主题道“之前你在工部待了近一年,表现得还不错,过几日朕准备再让你去吏部待一阵子,你跟着方尚书时,记得虚心求教。”
霍羲点了点小脑袋,回道“儿臣记下了。”
霍平枭垂眼,边看奏折边道“朕政务繁冗,太子先回东宫罢。”
见着霍平枭这就开始赶人了,霍羲不禁撇了撇小嘴,探寻似地问道“父皇,儿臣还有一件事想问问您。”
霍平枭没将儿子的话太放在心上,只当霍羲要问的,又是些关于朝政的琐事。
他低声回道“你问。”
霍羲悄悄地看了看霍平枭。
他批折子好慢啊。
他打仗是厉害,不过批折子好像是不行。
霍平枭觉出儿子意味不明地视线落在他身上,不禁冷冷睨向他,沉声问“有话就说,这么看着朕做甚?”
霍羲立即将视线收回。
他怎么还是这么凶!
“父皇,那你说,你既是让我在工部和吏部轮岗锻炼,那算不算是入仕啊?”
霍平枭修长的手又从堆叠的奏折中持起一册,漫不经心地回道;“当然算,朕虽未给你安排过具体的职守,可也确实是让你在六部实打实地锻炼着,也好提前熟悉朝中局势。”
霍羲其实不算太喜欢在东宫的生活,身侧竟是一些比他年岁大了太多的老头子。
那些老头还都没阿翁好,更没阿翁聪慧,觉得他是个小孩,还个个好为人师。
自从娘回来以后,父皇比以前还要霸着她,他根本就不能像在嘉州时,天天都能跟娘亲待在一块。
孙也哥哥在给娘治完眼疾后,也走了,不知道去哪儿游医去了。
他好想回到以前的生活,能跟娘天天在一起,这个父皇虽是他的爹爹,却总会跟他抢娘。
他现在跟阮安相处的时间,还不及从前在侯府时多。
想到这处,小团子的神情显露了几分沮丧,小声问道“父皇曾经说过的,等儿臣入了仕后,就能写下放妻书,让儿臣和母后回嘉州的。”
这话一落,立侍在侧的王福海生怕圣上震怒,神情不禁骇然骤变。
小太子平日最是聪颖懂事,怎能对皇上说出这样的话来,谁不知道皇上离不了皇后半日。
霍平枭持着奏折的手僵在半空,他微微觑眼,语气颇沉地问“你说什么?”
霍羲讷讷小声“您曾说过的,放妻书啊……”
“啪——”一声。
霍平枭力道不轻地将奏折撂在御案后,面容阴沉,嗤笑着反问“放妻书?”
“朕何时说过这三个字?太子是记错了罢。”
因着惊诧,小霍羲的乌溜溜的眼睛骤然瞪大,小嘴也张了几分。
骗纸!父皇是大骗纸!
他竟然不认当年说过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