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
另厢,魏元进了一旁不远的雅间。
见霍平枭凭靠在窗前,一袭考究的劲装弁服勾勒着他颀长高大的身形,男人的样貌固然优越英俊,气质却过于硬朗倨傲,冷又野,显得整个人难以靠近。
他正盯着阮安离开的瘦弱背影看。
魏元没想打断他,可男人到底是武将出身,对周围的细微变化极为敏锐。
霍平枭知道有人进来,转身睨向魏元,淡声问道;“打听到萧闻来这儿的缘由了吗?”
魏元适才进室时,好似瞥见了他的眼角带了些笑意。
正是在阮安说话时。
眼下夫人走远了,侯爷眼角的笑意也消失了。
魏元很快回过神,回道:“敦郡王在这次疫情里给陛下献了不少策,被朝廷派到民间的翰林医官对他也很信服,他一直很关注医政的事,所以来行会听听这些世医在将来的打算,也算合情合理。”
“不过,夫人经营的药圃刚开不久时,敦郡王也乔装过翰林医官,来过她的药圃,跟夫人打过交道……”
这话一落,霍平枭凌厉的眉眼立即觑了起来,冷声问道:“萧闻即然一早就同夫人有过接触,你怎么没跟本侯提过?”
魏元的额头险些渗出冷汗。
这事还是后来阮安无意间同他提起,他才知道的。
霍平枭垂睫,掩住漆黑眼眸里的淡淡阴鸷,沉声又问:“丞相的寿宴,萧闻是不是也过来了?”
魏元如实回道:“是过来了,但是夫人忙着帮主母打理府务,两个人在宴会上不会有什么交集的。”
话落,霍平枭见着萧闻也离开了酒楼,面色极为阴沉难看。
魏元随着霍平枭来到安仁坊。
刚进民巷,他就看见了萧闻乘上马车,准备离开这里的身影。
平安堂下午闭堂,阮安这时应该已经回侯府了。
虽然萧闻寻了个空,魏元的心中还是暗觉不妙。
霍平枭挺拔的身影站在他身前,他看不见他此时的神情,却觉他周身散着的压迫感浓重的可怕。
魏元解释道:“夫人跟敦郡王,也就药圃那一次的联系,再说敦郡王也不清楚夫人的真实身份,只当她是个老妇。想必是这次施药,让夫人在长安城的名气更大,敦郡王才顺道来了平安堂。”
虽这么说,魏元却清楚,这些话却不能平息霍平枭的躁郁和怒气。
现在侯爷只要一得空,就会悄悄地跟着夫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刚成婚时,侯爷误会过夫人跟黎意方的关系。
可那时,他也没像现在这样。
霍平枭肯定清楚,阮安和萧闻之间是没有什么的。
可萧闻对阮安起了好奇心的这事,于他而言,也是难以忍受的。
此时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只残忍的狼王。
好似在阮安的周围划了领地,若是谁往里面闯了半步,他就会凶猛地扑过去,及至将那人撕扯成碎片,或是咬死方才会罢休。
半晌,男人只冷冷地撂下了一句话:“回去后,给本侯随时盯着萧闻的动向。”
阮安回到侯府后,只将脸上的妆容洗净,并未换下身上的衣物。
她将诊刀找了出来,照着册子上孙也写的具体步骤,又练习了一番。
阮安的针法比孙也好,刀法却差了些。
毕竟她的胆子到底还是小了些,一旦碰见些血腥污秽的事,就很难下得去手。
这几日的天气过于炎热,霍羲年岁尚幼,她怕苏管事将他送来的路上,孩子会中暑热,今日就没让他回来。
誊抄了会儿刀法后,姑娘的身上也出了层薄汗,和粗布一起黏在肌肤上,不太舒服。
阮安准备去湢室沐个浴。
虽然她成为侯夫人已经一年多了,却还是不太习惯使唤下人,以前在杏花村时,她就自己烧水做饭,眼下又没有身孕,阮安没觉得自己照顾自己是件麻烦的事。
适才她让小厮从地窖了取了些冰,给女使们住的耳房里也放了一些,还让白薇泽兰她们都回去避暑了。
阮安将发髻上的黛布拆解后,就只身去了湢室。
没成想,刚一进了里面,就跟刚沐浴完的霍平枭打了个罩面。
男人将刚拿起的中衣挂回梨木衣架,不发一言地看向她。
湢室内,热雾氤氲缭绕。
霍平枭的身形高大挺拔,肤色呈着恰到好处的淡淡麦色,浑身上下的肌理精壮紧实,仅劲健的窄腰处裹了条长长的帨巾,垂在膝处。
略带褶皱的帨巾上方,也有道狰狞的刀疤,沿着腰腹向下绵延横亘。
阮安的小脸儿霎时一红,软小的耳尖也跟快滴出血似的。
她记得他身上每处疤痕的大小和长短。
这处的疤痕,自然也记得。
天呐,她怎么能忘了霍平枭今天休沐在府呢!
现在她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这时,霍平枭微微偏头,鸦睫扫过眼睑。
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转瞬间,目光就由适才的懒倦,带上了深重的侵略感。
男人虽然没说什么。
阮安却能透过他的一个眼神,就猜出他想对她做什么,这人光用眼神就能吃了她。
姑娘趿着木屐的两只白皙小脚下意识地往后退着步子,赧然无措地说道;“我不知道侯爷在这儿…我等会再进来。”
话音刚落,霍平枭突然攥住她手腕,掌心的触感很粗粝。
男人高大且带欲感的身影倏然将她笼罩,含混着带着热气的水雾,拂过她发顶。
霍平枭的嗓音不怎么沉厚,听上去却很是沙哑:“我身上还有些水,你帮我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