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回到办公桌胡乱收拾了一下,依然觉得心头憋闷压抑,站在马路上看了看,漫无目的向前走,置身诺大的车流人流之中,他才长疏一口气。
在河边坐了一下午,反思自己到底为什么不招余青峰待见,明明是他的项目,一句话就给了别人,两年的辛苦付出,就这样做了他人的嫁衣。
那一瞬间,他很想把手里的申请单撕碎,甩在余青峰脸上,在指着他的鼻子历数自己的愤懑,以及这几年对他的不公平,最后潇洒的说一句:“老子不干了,爱咋咋地。”然后扬长而去。
是的,杨斯音很想这么做,但是理智告诉他:不可以。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时光经不起蹉跎,他没有那么多精力重新开始。
他只能对自己说要忍耐,时光不负有心人,不死总会出头。
看着太阳从河边一点点下坠,最后消失不见,夜幕即将来临,华灯初上,城市的夜晚总是灯火辉煌,热闹非凡,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却觉得好遥远。
到苏州三年多了,这是他第一次静下来看这座城市,远处的虎丘斜塔,若有若无的寒山寺钟声,街上擦肩而过的路人,融入其中,才能感受到,城市虽然包容着万千人,却也在疏远所有人,你可以想走就走,可你想留下来,必须要拿汗水与努力作为交换,想在这里生存,就不能停止奋斗。
他觉得自己好累,步履沉重,重的能在泊油路上踩出脚印,来来往往的人,没有谁注意到他。
沿着公园向前走,偶尔传来约会情侣的窃窃私语,还有女孩娇嗔的说讨厌,别人的甜蜜,增加了他的落寞。
快步走到马路上,坐在公交站台的凳子上,看着川流不息一切,想着远在青岛的母亲,倍感孤单,每次受到委屈,母亲都是他第一个想起的人。
大人的世界太难了,如果可以,他真想一辈子做个跟在母亲身后的孩子,哪怕被母亲责骂,他也愿意,对母亲的思念,就像团雾,越来越浓。
一下午愁肠百结,眼前的一切,他无力改变,只能听之任之,不是没有试着争取过,每次都被余青峰无情镇压,他自己也不清楚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工作中他从来都是小心谨慎,大事小情都找领导汇报,依然无法取悦他们,原本他以为只要把工作做好就行了,后来就连办公室同事也开始孤立他,心灰意冷之际,还不忘给自己打气,他是来工作的,不是来交朋友的,获得安慰之后,心里倒也轻松了。
可是每当看着同事三五成群结伴而行时,他还是感到一丝悲凉,如果不是一次项目中,两个原本关系很好的同事,因为业绩分配不均从而大打出手,他很有可能会经不起众人持续的故意远离他,而离开嘉远集团。
也是从那两个同事的事件,让他明白,不仅同行会是冤家,就连同事之间也是不可能存在友谊的。
大家站着同一条起跑线,只有把别人甩开,自己才有脱颖而出的机会,共事的每个人都是潜在对手,都在相互较劲,看清本质之后,他坦然了。
相比貌合神离的脆弱友情,他的独来独往更具有神秘色彩,至少不用担心和办公室任何人产生矛盾,这也让他少了很多顾忌。
面对自己不该放弃的利益,他也会据理力争,思绪又回到余青峰要求他让出跟了两年的项目这件事。
给母亲打电话聊了一个小时,他又感觉浑身充满力量,思考良久,给余青峰发了一个短信,明确表示不可能将项目拱手相让,成败他都要做下去,不会允许任何人插手。
信息发出去后,他感觉自己站起来了,他迈出了抗争的第一步,从路灯的投影中看到,原来自己的身影很伟岸,欣喜的笑的一下,几年都没有这么神清气爽过。
为奖励这历史性的一刻,找了个夜市,点了肉串和啤酒给自己庆祝,甚至手机都懒得看,也不在乎余青峰会怎么回复,他想好了,如果余青峰不同意,他就去找公司高层,请集团领导出来评理,大不了就大闹一场,他豁出去了。
发狠似的大口啃肉串,大碗喝啤酒,一泄心中不快,就像马上要去英勇就义的英雄,只差要对身边的人吼出一句:自己要去赴死,悲壮又豪迈。
吃饱喝足打着饱嗝,还是步行向前走,他不想看手机,也不想知道余青峰是怎么回复的。
行至广场路段,立足在兴高采烈的跳广场舞大妈面前,看着一群大爷大妈群魔乱舞,他也跟着音乐进去扭了几下,感觉到后背微微有些出汗,才走出来休息。
第一次发现,放纵原来可以使人这么轻松快乐,他觉得以前太禁锢自己,总是喜欢给自己设置各种规矩,亲手画了条条框框,把自己关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