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问就敢说双倍!
“这……”商人逐利,掌柜的显然动了心,当下看向了殷东,似乎想商量一二。
殷东还是一贯的没什么表情,不咸不淡地说:“若掌柜的肯免了我二人吃住费用,在下倒可以考虑考虑。”
难道殷东想白吃白住?这话明显是说给……如夏的目光掠过掌柜……瞧向了众人之间的那位白衣公子,却意外发现那公子也正瞧着她,不由得急忙收回了视线。
掌柜的当然不能吃亏,正不言语,便听一青衣人道:“你二人费用我家公子出了!”这次说话的青衣人却不是方才说话的那个,而是另一个更为年轻的小子,此刻正站在那白衣公子身旁,眉目如画气势却颇为凌人。
如夏又一次忍不住看向那白衣公子,只见他眉目含情,面色却不大好,有些发青。此刻也不知为何直直向她望来,竟在她看过去的同时对她笑了笑。如夏不由得多瞧了几眼。
白衣公子似乎有些燥热,一柄扇子在他手中扇了又扇,原本看着还有几分风流倜傥,可突然就打了个喷嚏。如夏没能及时忍住“噗嗤”就是一笑,怎知那公子目光却是一亮。
与此同时却听殷东说:“那就多谢这位公子的美意了。”回头就问掌柜的可有上等干净的客房。如夏暗暗撇嘴,果然是想白吃白住。
除了独院小楼,还有几间空着的上房,但由于青衣人来者甚多上房也要了几间去,最后只剩下一间……眼看又要沦落到睡地板的命,没想到就在这时,那白衣公子突然开口道:“想来他们一男一女也不太方便,秋立,你就再腾出一间上房给他们住吧。”
被唤作秋立的男子立刻说道:“是。”
“那就多谢这位公子了。”幸好殷东没有推辞,如夏见今夜有床睡,这才放下心来。
“在下青衣门张白紫,江湖人称仙公子。不知这位兄台和这位姑娘如何称呼?”白衣公子客客气气地道。
啥?仙公子?如夏差点又喷笑出声幸好体面地忍住了,轻生咳了一下,便听殷东道:“在下殷东,这位是……”他转头看向身边如夏,突然问道,“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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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想到同行半个多月他连自己名字都没记住如夏不禁又气又恼一时竟没利落地接上话,待回过神来想要朝他喷出自己名字竟反被他抢白道:“行了,这不重要。”
什么叫不重要!什么叫不重要啊!!!咬牙切齿的怒目而视却被他视若无睹,反而去问人家店小二:“你们这都有什么好吃的?”
好吃的?店小二立刻来了精神报起了菜名。
这几天风餐露宿饥一顿饱一顿的,别说好吃的,就是想饱食一顿也不容易,如夏已然饿得前胸贴后背,一听到店小二说什么酱肘子、红油猪蹄注意力立刻就被转移了。
眼见这位美貌女客官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小二哥越发来了精神,噼里啪啦报上一大堆菜名,还没报完,便被殷东打断:“行了,做四菜一汤送我屋里来!”
“好咧,客官您请好吧。”小二言罢当即快步下去准备。
殷东回头颇为客气地对仙公子道:“兄台不如同用些酒菜?”
仙公子拱手客套道:“今日不便,改日。”
“那就不客气了。”殷东并未强求,又转头问如夏,“你呢?吃吗?”
开什么玩笑,那必定是要吃的啊。如夏当下便跟着殷东走了,不只忘了名字的事连仙公子灼灼的目光也没顾上,满脑子猪蹄、肘子肉,酱骨头。
如夏与殷东的房间比邻,趁饭菜还未送来,各自先回了自己房间。他俩相处时完全没什么客套可言,有时候甚至连话也很少说,通常都是各干各的。就像当下,二人前后脚上了三楼,一路无话,随即各自回房,哐当一声关上门,该干嘛干嘛。
如夏环顾屋内陈设,不由得大为满意,欢喜地扑到床上裹着被子就不想起来了。
没过多一会儿,店小二利落地端了四菜一汤和香喷喷的米饭上了楼。如夏听到声音便冲进了殷东房里。当下见殷东已然坐在桌边,店小二利落地摆好饭菜,如夏顺理成章地坐了下来。完全不须殷东客套礼让,拿起碗筷就吃,第一筷子还好,后面就有点失态了,夹菜的速度显然快过咀嚼吞咽,以至于片刻间嘴里便塞满了食物。当下别说说话了,就是想要咀嚼都难。
殷东手拿筷子一口没动就这么瞧了她好一会儿,眼见她双颊鼓胀,不禁幽幽道:“看来饭菜里没毒。”
“噗……”满满一口食物瞬间喷了出去。
一看这喷射范围,如夏也觉尴尬。只好抬眼瞧向殷东,果见他已放下筷子,目露嫌弃地看着满桌食物,仿佛那上面溅满了毒汁。正不知如何是好,便听殷东道:“只好重叫了,还好不是我付钱。”
如夏心想也只能如此了,便听殷东慨叹道:“倒让仙公子破费了。”
在殷东的注视下,如夏默默地又塞了几口饭菜入口,总觉得不太自在,便道:“既然这些菜你不吃了,不如我抬到我屋里去吃吧。”
“也可。”殷东点了点头道,“你抬去吃吧,我下楼再去叫几个小菜,正好换些菜色尝尝。”
换些菜色?
殷东出了门去,不一会儿回来看到如夏还坐在屋里,眼前饭菜只吃下去一些,便问:“你怎么还没走?”
如夏放下碗筷,闻言笑道:“我想了想,等下饭菜来了还是让我先尝一尝吧,万一菜里有毒呢。”
殷东瞧着如夏:是这样吗?
如夏镇定自若:你懂的。
夜明星稀,偶有虫鸣。
如夏饭后前脚刚回房,后脚敲门声便不急不缓地响了起来。
门开,却见仙公子张白紫侧身立在门外。
微眯的双眼轻翘的嘴角勾魂的凤眼迎风而起的衣角,还有那苍白得有点发青的脸色,有那么片刻如夏仿佛看见了鬼。这姑娘的心思已完全不能以正常人而论了,可自顾不凡的仙公子哪里知道。只见她当下一双美目盯着自己,便觉柔肠百结心神荡漾。
“见屋内有烛光,想必姑娘尚未歇息,在下便来叨扰一二。”仙公子温柔言道。
回头看了眼那只刚被点燃的蜡烛,如夏毕竟江湖历浅,心里虽觉不便,可一想到今日她和殷东这顿白吃白喝,也不好将其拒之门外,便道:“仙公子请进。”
男女有别,为防瓜田李下,如夏礼让了张白紫进屋,却没关上房门。给他倒了杯清茶,仙公子接过浅尝了一口,放下茶盏幽幽看着如夏:“今日于小镇得见姑娘,白紫惊为天人。”
如夏一怔,听出他话外之音,眼见他目光灼灼,少女本应腼腆羞涩却不知为何感觉竟是惊悚。大抵近日经历太过不凡,原有的自然人性都染上了一丝诡异。当即只尴尬地笑了笑,未置可否。
仙公子察言观色,却是一叹,“今夜白紫突然来访想必唐突了姑娘,只是白紫并无他意,只因今日一过,不知是否还能有缘再聚,便想着哪怕只知道姑娘芳名也好,就算今夜死去,魂魄行于黄泉路上心里也有个名字可念。”
如夏见他神色凄惶,不像装腔作势,可依旧觉得他此番言语有些夸张,好像今夜他就要死了,所以想知道她的名字,这理由实在牵强了些,虽然表情看起来非常的诚恳,可谁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正犹豫不决,便听一人煞风景地道:“天有异象,今夜确实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