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万分挣扎之际,他手中幻化出了一把三寸长的短刀,眼里重新又布满了冷厉,刀尖对着那还在流血的胸口,愤力咬牙,恶狠的向那处扎去。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解辞衣的内心在恣意疯乱的咆哮,一双好看的眼睛里蕴满了浓烈恨意,清俊的五官在此时甚至是挣拧而变得扭曲,然而当短刀的刀尖迅猛落下,却离胸口只剩毫米之差时又骤然停下。
他握着短刀的双手抑不住的发抖,“杀了他啊,杀了他!”,汹涌恨意使双眸在瞳孔里不停的震动,可是手却颤抖的愈发厉害,“解辞衣,这是花九楼,杀了他,只要杀了他,就可以为自己的父母报仇,为门宗上下死去的几百条冤魂报仇,杀了他啊!”
解辞衣的耳畔仿佛有厉喝暴怒的声音如凛冽朔风不断的呼啸响起,然而那短刀却迟迟没有落下,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双目挣红,心脏如同被搅碎般让他窒痛,身体抖如糠筛,最后……一滴泪从眼角处破碎般滑落。
“下不去手!,为何会下不去手!,啊……”,他快要把自己给逼疯了,他试着再提刀要刺去,可就是杀不了他,霍地,他将那短刀一转,对着自己的手臂一个用力就狠狠扎去,刀尖搠进肉里,甚至还能听到皮肉撕裂开的声音。
他又猛的拨出再刺入,直到心里的那股自我痛恨渐渐消失方才停止,而那只左臂却不知被自己捅穿了多少个窟窿。
他用那血淋的短刀将下摆衣料割断,然后一脸平静的为自己受伤的左臂随意的包扎缠绕,一端布带咬在嘴里,另一边用右手拿着,交叉绑紧时,一个狠力,黑色布带将流血的手臂又嘞出了血来,滴滴答答的不停滴落,可他除了脸色苍白外,依旧面无表情。
他仿佛将这痛作为对自我的惩罚,鲜血顺着左臂的双排暗袖缓缓的流进皮纱手套里,里面是黏乎乎的一片。
将自己简单处理后,解辞衣再次看向还在昏迷的曲尘,眸色暗淡无光,却甚是锋冷,“今日我不杀你,因为我不想欠你,待日后……我还是会向你讨还血债”。
而后,他把曲尘拖出水里,扒开衣领,露出了那挣狞可怖的血窟窿,手掌心里孕出一股灵气覆于那胸口处,将灵力源源不断的往里输送,此时他的修为已经恢复,历过雷劫,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修为直接突破到了合体期。
以前他无比想要变强,可现在……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他明白这变强的缘由是为何,体内流淌的血……即便到死,也无法再换回,而他只能认!
用灵力护住了他的心脉,看到胸膛开始微微起伏,这才收回了手,他试着探进曲尘的随身空间想拿些补元的灵丹,可却遭到了阻止,只能作罢。
天色已经昼暗,夜风吹拂而过,泌入了些许的冷意,这时一道深沉且洪亮的钟声在这寂静的夜里突灵响起,解辞衣循声望去,透过暗沉光线,只见一耸入云霄的寺庙矗立在山顶,虽是模糊,但那雄浑悠长的钟声又珰珰的撞响起来。
解辞衣看了看依旧面色煞白的曲尘,犹豫了一会,便开始替他脱掉那显眼的炽红魔袍,可那素白睡袍上全是鲜红的血迹,甚至还有破损,而自己又探不进随身空间里拿换洗的衣物,要是这个样子,恐会引起猜疑。
于是他只能从自己的乾坤袋里拿出了一套干净的黑衣给他换上,可曲尘的身量比解辞衣高大,穿上后除了些许的紧绷外,看上去还有点滑稽。
解辞衣看着地上被换下的血染衣物,下一秒掌心窜出一簇明火掷去,衣物瞬即燃烧起来,不过一会,并烧之殆尽。他又把曲尘拖到水里将全身浸湿再拖回。
随后他拿出了两颗抑魔丹各自服下,再用隐灵术隐藏起自己的修为,直接从合体期降到了筑基阶段,等他扶起曲尘时,却又发现他额头上的黑色魔印,思楞片刻后,直接拿出一张黑金色面具有些粗暴,啪的给他扣上。
力气之大,疼的曲尘潜意识的哼了哼声,解辞衣听来心里却有一丝爽意。
花九楼虽然杀伐无数,却行踪神秘,鲜少有人能真正看到他的脸,但那专有的魔印却会是直接暴|露他的身份,于是解辞衣索性将这脸全部掩盖起来,虽然戴上可能会起疑,但想必也很难让人想到面具下会是花九楼。
做完一切后,解辞衣望了望那山顶,复又看向还一直昏迷未醒的曲尘,最后撑扶着来到他身前,将他背在了身上,“记住,这是我还你的”,这句话像是对他说,亦又像对自己的一种警醒。
陡峭的石阶蜿蜒而修狭,解辞衣背着曲尘步步拾级而上,对于本就清瘦的他来说,要背着个一米八七的伟岸男人实属有点吃力,但他还是咬牙坚持,一鼓作气将曲尘背到了山顶。
他额头渗出薄汗,微喘着气,手一松,曲尘便直接从他背上摔落下来,重重砸在地上,解辞衣听到砰响声音,但看都不看,然而当他抬头看着寺庙匾额上金灿灿的三个大字——空觉寺,他有些犹豫了。
空觉寺从建立以来已有两千六百多年的历史,曾同三界一起剿灭过第一任魔主幽邺,是修真界最富盛名的第一大少林寺,他转身撇向地上的“花九楼”,沉思再三,最后走上前去。
当他刚要抬手叩响门扉时,大门却在这时吱呀一声洞开,里面走出两个穿着黄色曼衣僧服的小武僧,手执木棍,一单手立掌胸前,将解辞衣上下打量后,瞥眼又看到地上的曲尘,而后问,“施主,您来此我们空觉寺,是有何事”。
解辞衣双手合掌回礼,“小师傅,我与……兄长途经山林时遭遇到了几只狼妖的突袭,不幸摔下山崖,又被水冲到了山脚下,受了重伤,还望两位小师傅能收留我们,待伤势一有好转就会离开”。
两位和尚看着他们全身湿哒哒的,对这说辞也没有怀疑,而是转看向曲尘,疑问,“那位施主为何戴着面具?”
“因为兄长从出生以来,相貌就很是寝陋,有碍观瞻,无法,只能以面具遮丑”。
闻言,那个小和尚有些同情的叩礼道,“阿咪陀佛,面相无美丑,美丑自在心,只是一个皮囊而已,施主无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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