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河”源于河南省,是与湖北省之分界河,经安徽、江苏北部注人黄海。
从河南进入湖北地界最快速唯一的官道捷径,是渡过淮河百丈“人虫滩”直抵“襄樊城”
“人虫滩”是战国秦将白起率领四十万兵马伐楚,命士兵驮石投河,造成浅滩挥军南下而得名,可见当年人如蛭虫群涌过河的壮观场面。
吹南风时便涨潮,吹西风时便退潮,下大雨屡屡将浅滩变成深渊,冲刷河床底下乱石滚滚移动,便很难以船渡河。
况且淮河为两过藩镇要冲之地,皆设置关卡,各自税收,也是防范敌人不定时攻击的政策。
曾数度筑桥梁,却经大水漫淹,功亏一篑,因此沿用传统纤夫驮船过河,及渡河挑夫之特殊制度。
涉水挑夫俗称“人虫”身份十分卑贱。
一年除了严冬冰封外,皆赤身**,在裤裆处包缠一条丁字裤遮丑而已;头顶包袱或肩载过河人,或四人一组挑“板船”过河。
这些“人虫”每天早晨渡河时,分组列排,每排皆由一人持棍走前,先行测河深度,引导过江熟悉水道后,才开始一天的工作。
这名领队之人,就是这排“人虫”的老大,俗称“河棍”
“板船”并非是船。
它是由组长竹竿密集捆绑而成面,长五尺宽四尺,四周有旅客扶手高有二尺,四边有竹竿伸出,供挑夫上肩,涉水过河。
高级的“板船”上面还搭有竹棚遮日,是专供富商及达官贵人渡河之用,索讨的费用是一般的五倍。
他们集结成党互相呼应,强索小费,有时还趁机凌辱女性,令过河的百姓厌恶,并视为畏途。
驻守两岸的关卡小吏,时常接受百姓投诉,却互相推托不理不睬,因需要靠这群“人虫”冒着大雨急流中抢滩以确保贵重物资,所以使这处“人虫滩”恶名远播。
雨停过后,河水十分湍急。
渡河的百姓三三两两聚集南北岸边等候。
待“河棍”领队测探水道,成群列队的“人虫”跟随,返回岸边后由数十名的“河棍”
穿梭两岸各自招揽渡河人,由“人虫”开始驮载运作,在湍流河中涉水,忙碌了起来。
张让手牵张心宝穿过一片芦苇,来到河畔。
他解下了两块长木板夹心的配剑,剑柄用细麻绳捆绑,显得污油亮面,十分寒酸,连装一装游侠儿的门面都不够格,让人认为是一只赶狗趋蛇的长木板吧?
迅速地脱下全身衣服,仅余臀部绑了一条丁字裤,一件肚兜遮丑;将衣物折叠置于头头,再将配剑横放,用腰巾缠紧,蹲了下来。
张心宝爬上了他的双肩驮着,双手抱着衣物及那把不起眼长剑。
“嗯!亲阿爹可以渡河了。”
张让瞧着河水湍急,肩驮张心宝,小心翼翼开始涉河而入。岸边数名“人虫”发现丑汉驮着孩童缓慢渡河,破坏了“人虫滩”禁止私自驮运规矩,找来了本组“河棍”老大林黑豚商量。
其中一名“人虫”大力道:
他妈的混蛋丑八怪!竟然无视我们的存在,非得教训一番不可!”
四名“人虫”应声,满嘴粗话咒骂,就要涉水找其理论。
“河棍”老大林黑豚逆眉一挑,挥手阻止道:
“慢着!那丑八怪带着‘蜀剑’,若鲁莽出手会有危险!”
大力憨脸一愕道:“老大!那柄破木板夹的长剑叫什么‘蜀剑’来着?值不了几个铜板钱,丢弃都没人捡,破铜烂铁有什么危险?”
“我见过这种蜀地悍民使用的窄簿长剑!剑1鞘虽然不起眼,却十分锐利轻巧,况且丑八怪的剑特长,应该不好对付!”
“老大!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这个丑八怪破坏咱们地头的规矩?传了出去,我们怎么混?”
老大林黑豚不怀好意,嘿嘿一笑道:
“等丑八怪走到水深的地方!在河中就是咱们的天下,还怕没有机会?”
“嘻嘻!还是老大有见识。”
张让驮着张心宝涉水,走到水深及胸处,脚下沙石十分不规则且沙流不停窜动,一步一脚印走得十分蹒跚辛苦,有几次差点失脚呛水。
老大黑豚双眼一抹喜悦叫道:
“就是这段水路!咱们过去捉弄一番。”
一马当先冲进河中!老大林黑豚有如浪里白条般快速游去,四名“人虫”紧随其后,片刻之间,从河中冒出了头来,堵住了张让。
老大林黑豚在河中伸展手臂阻挡去路道:
“喂,浪人!这里是严禁私自渡河的,你带着孩童更加危险,请回吧!”
大力双眼碌碌道:“回去坐我们的‘板船’!这是咱们的职业,到处流浪的家伙,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另外三个“人虫”怒骂起哄嚷嚷。
“是啊!别他奶奶的不长眼,在这附近的深浅水路,只有咱们才不会踏错,因为我们能确知环境情况!”
“水位深浅每日不同!如果不知咱们涉水辛苦讨生活糊口,任意行事将会死的很难看!”
“喂,丑八怪,如果大家都学你这样,那我们‘人虫’还怎么混饭吃?**的!再走过去就淹死你,叫你孩子当孤儿去!”
大力又道:“你该不会说没钱渡江吧,要不然头顶那只‘蜀剑’就充做渡资费用,算你占了大便宜!”
张灯一脸木然,说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话。
“我并不是来渡江的!只想试试自己是否干得了‘人虫’这行业,才尝试一下涉水湍流滋味。”
“什么?”五个人当场傻楞着了!
“我是认真的!所属藩地被废,我们这些下人成了浪人游侠儿,也需要糊口过活,可否让我加入你们成为一伙?”
老大林黑豚一脸错愕道:
“这怎么可能?这么说你也曾经当过小官小吏的,怎能像我们一样,叫平民百姓坐在你肩上渡河?”
“没有了主公藩属!我已经是平民百姓了,好死不如歹活,日子总是要过,流浪江湖,带个孩子十分不便,总要找个落脚处,况且脸给大火烧坏了,没有人肯雇用。”
“嗯?好像不是开玩笑啊!”大力愕然道。
“可能是吧?带个孩子确实麻烦”一名“人虫”说道。
“老大你说怎么样?我们行业也不好找到人手”另一名“人虫”道。
老大林黑豚抠抠额头道:
“只要苦干个几年!等孩子长大接你的班,你也可以享点清福,只要你肯放下身段,咱们就接收你喽!”
“谢谢老大!一切听你安排。”张让双眼一抹异采道。
老大林黑豚高兴的驮过张心宝上肩,手脚俐落往岸畔边走边说道;“我们皆以浑名称呼,以后就叫你‘老蛤蟆’!先安排你们父子的落脚处吧!”
四名“人虫”哄然大笑!这个丑老头确实烧光了一脸毛发,如剥层皮似地,活脱一只癞蛤蟆。
他们拥着张让上岸,粗鲁下九流人也有他们的赤心热诚,勾肩搭背,往北边一处木棚搭建的简陋房屋走去,认了这名“老蛤蟆”兄弟。
当晚收工后,老大林黑豚一家人,邀请了几名要好的“河棍”及伙伴携家带眷到木棚住处,庆功似的吃个便饭饮洒作乐,介绍大家认识这位刚加入的“老蛤蟆”父子,十分温心。
张心宝最乐,结识了几名同年龄玩伴,很快的玩在一起,直至精疲力尽才安歇。
翌日清晨,大人们上工了。
童玩有老大林黑豚的儿子林呆、林蛇、林土及两名怯生生的妹妹林宜萱、林宛萱,听说女儿是捡来的,恰巧年纪皆相差一岁。
林呆是老大今年十三岁,一脸憨厚老实相,黑亮的皮肤,长得十分高大,比张心宝高出了一个头,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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