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事情,他们恐怕很快就会对你动手,但是我无法帮你,请你务必原谅我。”
“请不要说什么原谅,王子。”
塞斯再一次俯身。
这一次,他心甘情愿地双膝跪在地上。
他向年轻的王子低头,额头紧紧地贴在了地面。
“反而是我,居然生出了质疑您那样失礼的心思,我对此感到万分的抱歉……”
他沙哑着声音说,
“……以及,无比的羞愧。”
…………
在塞斯离去之后,塔尔眨眨眼,看向伽尔兰。
“殿下,您是什么时候察觉那些家伙不对劲的?”
“昨晚。”
“哈?昨晚我们才刚刚到托泽斯啊,那个时候您就察觉了吗?到底是怎样的事情啊?”
“昨晚,在执政府的接风宴中。”
伽尔兰说,“区区一介商人,却能让执掌一城的执政官看他眼色行事。”
当时,那个商人只是使了个眼色,执政官立刻就跟着一起劝他收下那个少女。
“而且,晚宴上我出去透气的时候看到了让我很奇怪的一幕。”
伽尔兰继续说。
“那个叫贝托拉的商人在对一名书记员发号施令,而且还是以一种习以为常的态度……虽然书记员在执政府中只是一名下级官员,但是,这样就已经让人觉得很不对劲了。”
“后来,我注意观察了一下,那几个商人对执政官的态度都很随意,甚至于,在他们的关系中,反而是贝托拉在起主导地位。”
“而且,在今天巡视的时候,执政官也在不断地明里暗里地为那几个商人说好话。”
说到这里,伽尔兰停下来,看向凯霍斯。
“凯霍斯,监察署在这边没有安排暗探或者监察史吗?”
他问道。
凯霍斯想了想,回答道。
“或许已经被收买了,殿下,监察署是陛下在上位之后才建立起来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与北方盖述国和东方的伊斯国接壤的几个大城市,这边恐怕比较宽松。”
因为亚伦兰狄斯南面临海,只有几个海岛的小国,并没有什么大国可以威胁到亚伦兰狄斯的安全。
也因为如此,在骑兵闻名的亚伦兰狄斯,海军一直都没有被重视。海军主要的作用不过是防范海盗,保护海港罢了。
“我知道了,今天就到此为止,你们该回去休息了。”
两人点了点头,都站起身来。
塔尔突然摸了摸脑袋。
“总觉得我们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凯霍斯唔了一声。
“好像是。”
伽尔兰也沉思道。
“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是忘了什么……”
他忽然目光一转,看向一个方向。
其他两人随着他的目光望去,顿时都恍然大悟。
只见一开始被塔尔推得啪叽摔在地上的少女依然保持着脸朝下趴在冰冷的地板上的姿势,一动不动。
看起来实在是可怜极了。
“凯霍斯,你的迷药能让她昏迷多久?”
“至少也是一个晚上,要明早才能醒。”
“这样啊……”
“说起来,王子,你刚才的衣服怎么被撕破了?”
“被她昏迷倒下的时候抓到,就撕破了。”
那个时候,他把凯霍斯给他的小药丸下到了酒中,那个女孩喝完之后靠过来,手刚刚抓住他的衣服,药效就犯了,自然就一头向前栽倒下去。
而那时她的手还拽着他胸口的衣服,于是,嗤啦一下,他的衣服就被撕破了。
他才呆了一下,塔尔就冲过来了。
“原来如此。”
塔尔摸着头,讪讪然地傻笑了几下。
………………
一夜过去,天色已经大亮。
因为主人的吩咐,日上三竿了也没有人来打扰。柔软宽大的床铺上,有两个人在沉睡。
没过多久,那黑发的少女睁开了眼,刚刚睡醒的她还带着几分慵懒的神色,半睁半闭的丹凤眼,在少女清纯的脸上添上几许妩媚。
而她那慵懒的坐姿越发展现出姣好的身体曲线,泛着光泽的水润蜜色肌肤,若是有旁人在,必定会看直了眼。
可惜房间里唯一能看到这美好风情的人还在沉睡。
少女揉了揉眼角,清醒了一些,一低头,就看到那年轻的王子侧身躺在他身边熟睡着,映着阳光仿佛流金般的长发散落在雪白的床铺上,白皙肌肤如白云一般,眉眼精致,唇红齿白,好看得她都失神了一瞬。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王子的侧颊,那肌肤水嫩水嫩的,让她都有些嫉妒了。
虽说这么多年来在父亲身边各种形形色色的男人她见得不少了,但是像这种青涩的雏儿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一想到这个青涩的美少年就是自己的猎物,而且还是身份高贵的王子,一种说不出的激动就让她就忍不住用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红唇。
太可惜了。
她看着熟睡的伽尔兰惋惜地想。
昨晚大概是在晚宴上喝得多了,然后她在进房后为了酝酿气氛又喝了几杯,结果不知不觉就醉倒了。
难得有机会吃掉这个小王子,真是浪费了。
不过她也不着急。
这个王子虽然年轻,但是显然也抵挡不住她的诱惑力。
他迟早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少女如此自信满满地想着。
她看着熟睡的伽尔兰,俯身,丝绸般的黑发滑落在伽尔兰肩上,她微微勾起的红唇在伽尔兰颊边轻轻地落下一个吻。
这个时候,欲擒故纵是最能勾起男性心思的方式。
于是,在留下一个印记之后,少女轻盈地下了床,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里。
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许久之后,熟睡的伽尔兰动了动,醒了过来。
揉了揉眼,他转头环视了一圈,没看见那个女孩,想着她大概是自己走了,就将其抛之脑后,一边打呵欠一边伸了个懒腰,然后,慢悠悠地下了床。
阳光真亮啊。
看着窗外明亮的阳光,看着远方一望无际的蔚蓝色大海,他在心底如此想着。
敲门声响起,伽尔兰随意拨弄了一下睡得有些凌乱的发,将其撩到耳后,然后走过去打开了门。
身型高大的金发骑士站在门口,英俊的脸上带着笑意。
只是,一看到伽尔兰,凯霍斯就微微怔了一下,然后嘴角的笑意更大了。
“殿下。”
他像是强忍着笑,指了指伽尔兰的右颊。
“您最好还是去洗一下吧,不然塔尔又要哭了。”
一头雾水的伽尔兰抬手擦了一下自己的颊,低头一看,只见那手背上染着一抹绯红。
他赶紧凑到镜子那里一看,只见自己脸颊上印着被他擦了一截的绯红色唇印,衬着他白皙的肤色越发显得红艳。
他正呆着,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像是安慰一般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真是辛苦您了,殿下。”
凯霍斯强忍着笑说。
“都是属下无能,容貌不佳,只好委屈您亲自上阵去使美人计了。”
伽尔兰:“…………”
美人计?
那个所谓的美人指的是谁?
呸。
你才是美人你全家都美人!
小王子气呼呼地跑去洗脸了。
…………
……………………
与此同时,也是在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塔普提女官长在王子的行宫中迎来了一位她再熟悉不过的客人。
伽尔兰王子前往西南方海港城市,卡莫斯王出征东方,赫伊莫斯王子因病留在王宫之中,正好负责坐镇王城。
往日不怎么生病的人一旦病起来,那病就来势汹汹,所以,赫伊莫斯休息了数日才好了起来。
“伽尔兰殿下现在不在宫中哦。”
塔普提女官长看着今天上午突然驾临行宫的赫伊莫斯,如此说道。
一般来说,赫伊莫斯王子来这里,通常都只有一个目的,可是现在殿下不在,他来干嘛?
女官长有些纳闷。
赫伊莫斯盯着她说。
“我来找你。”
“啊?”
“我想问你,伽尔兰走之前,有没有让你留什么话给我?”
“……没有。”
话?
留什么话?
对赫伊莫斯这句问话觉得莫名其妙的塔普提果断摇头。
“…………”
赫伊莫斯沉默了下来。
一觉醒来,就得知了伽尔兰突然离开王城的消息,甚至在离开之前都没有和他打个招呼。
他还一直想着,说不定是因为太赶了,伽尔兰来不及来找自己,或许会向塔普提交代什么和自己有关的事情。
结果……
细碎的漆黑额发散落在赫伊莫斯略显锐利的眼角,还有笔挺的鼻梁上,那薄唇抿了一下,他侧过脸去,发梢也跟着动了一下。
睫毛垂下来,掩住半截眼,他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去,走过那幸运女神石像喷泉旁边,很快消失在庭院中。
庭院中,塔普提女官长呆在原地。
在赫伊莫斯王子转过身去的一瞬间,她不经意中瞥见了他那微微转动了一下的眼。
那眼神看起来莫名给她一种……呃……好像是……有点委屈?
………
一定是因为她昨晚因为担心出行的王子没有睡好,所以今天眼神迷糊了。
嗯。
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