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吉日将洛雪琴的骨灰葬在后山,一晃事情已经过去四年。
每年清明和洛雪琴的忌日,陈先生都会到后山祭祀,一坐就是一上午。
小镇的人们也终于知道了陈先生多年不婚的原因,因为洛雪琴是以亡妻的身份被葬在这里。
三人启程朝后山行去,约半小时才登上后山。
这里是典型的盆地地形,放眼望去大半种着梯田,陈先生轻车熟路在前面引领,许诺将准备好的东西搁在竹篮里。
待再行十五分钟左右,许诺就隐约看到不远处立着的墓碑。
白色在一片绿色中十分抢眼,墓下没有杂草,看来陈先生经常来这里。
这一路许诺都强忍着,紧咬着嘴唇。在看到墓碑的时候彻底忍不住了,“洛老师……我来看你了……”
这话才出口她就哽咽地一塌糊涂,站在身后的沈季宸不由自主扶上她的双肩。
“是我不好……这么长时间才来看你。”
陈先生始终站在一旁,垂目看着墓碑一言不发。
一番痛哭之后,许诺止住抽泣,心中却是再次坚定了要将那神秘人揪出来的决心。
“洛老师,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会把事情搞清楚。”她低声细语。
站在她身后的沈季宸却是听得清楚,这件事于他而言并不想许诺继续调查这件事。但看邹子安的现状以及陈沁规劝的话,就知道那人来头不小。
如果继续追查下去,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
他并不想让许诺再涉险,四年前跟着沈季宸她就遭了不少罪,他也再承受不了再一次的打击。
一番祭奠之后,眼见已到正午,陈先生打过招呼之后先一步回去准备午饭。
只留许诺和沈季宸两人顶着炽热的日头仍站在原地,许诺有说不完的话,她想将这四年的事情将给洛雪琴听。就那么唠唠叨叨说了好些时候,大多是关于杰森的事情。
毕竟洛雪琴当年去世的时候还是格外在意这孩子,直到口干舌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间。
两人这次告别洛雪琴,自来得路上往回走。
这次来得目的算是达到了,许诺和沈季宸并不打算继续叨扰陈先生。
隔天两人便提出要离开,陈先生见留不住迟疑半晌从里屋拿出一个手袋。
将这东西郑重交给许诺,“这是雪琴生前的遗物,她这大半生都在追查孩子丢失的真相。到头来在你们的帮助下知道了真相,也算得偿所愿。只是她生前有写日记的习惯,她去世的这两年我也看了一些,自觉你们也许会需要这些,我便私自留了下来。”
许诺打开手袋,视线所及内里资料,大多是洛雪琴收集的关于周文豪的材料。
当年洛雪琴一门心思要调查清楚孩子的事情,再加上她本有些人脉,所搜集的资料并不比警方少。最终定罪时也只拿出一部分确凿有帮助的证据,这余下的这些便留了下来。
“雪琴在日记中曾多次提到许小姐的一位朋友,说孩子的事情多亏那位小姐才能达成。暗中她也保留了一些关于那位小姐的资料。”
听到陈先生的话,许诺猛然垂首去看手中的资料。
果然在其中夹杂着一份文件,正是当年周文豪逼迫她签署的那份文件。
纸张看上去并不平整像是被人揉搓过,背面竟有一枚不易觉察的指印。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顿时让许诺异常兴奋,单看这指印与她的对比要大出一圈,显然并不是许诺的指纹。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当初是周文豪在地下室强迫她签署的,如果这枚指印不是许诺的,那有绝大的可能是周文豪的。
这样至少能证明周文豪跟这件事脱不了关系,那之前他在法院中表示对这件事不知情的证词就站不住脚。
思虑到这些,许诺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
陈先生在拿到这些资料之后,立即就起了要交给许诺的想法。
只是那个时候许诺刚刚生产还远在国外,这些资料交给谁他都不放心,唯有等待许诺亲自走这么一趟才行。
许诺激动地说不出一句,她泪眼模糊哆哆嗦嗦地文件仔细地塞进手袋中。
抽泣着开了口,“谢谢你陈先生,没有这份材料,可能永远都无法为她脱罪。”
“不必谢我,这都是因果缘分。如果能帮到你们,雪琴知道了也会高兴的。”陈先生起身,“我在学校里为你们清出一间房,这里条件有限,委屈你们一宿。”
“陈先生你这说得是什么话,多亏了你我们才拿到这样的证据。”沈季宸代替许诺开口说道,他心中不无高兴,自是知道这份资料对于许诺的重要性。
随着夕阳西沉,用过饭后两人住进了陈先生安排的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