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宁看着手机屏幕, 愣了几秒, 笑起来。
她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弯起来时光芒四溢,午后的阳光从高大的玻璃穹顶上坠落下来, 洋洋洒洒地将她笼罩进去。
好像整个人都在发光。
夏方觉呼吸微微一滞。
几乎理所当然地, 他想起更早一些时候, 高中时代,棠宁在校庆时上台唱歌,满面都是流动的朝气。
她现在好像跟过去不太一样, 脸上偶尔流露出夏方觉无法理解的茫然, 可笑起来时, 又仍然是十七八岁时活力满满的样子。
……是让人心动的样子。
“小棠。”夏方觉低声叫她,“在看什么?”
“一个很好笑的推送。”棠宁眉眼弯弯,将手机收起来, 眼睛明亮地抬头看他,“我最近到年底都太忙了,可能暂时没办法去奶奶家做客, 请代我向她问好。不过除了这个……夏方觉,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嗯?你说。”
“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小棠……”实在太亲密了, 她觉得不合适。可棠宁挠挠头,挑了个温柔的理由, “有点别扭。”
夏方觉微怔,心里涌起说不出的失落。
但他停顿一下,还是很有风度地点头:“好, 那我还叫你棠宁。”
午休时间结束,两个人并肩下楼。
等电梯的空档里,棠宁脑海中又浮现出刚刚蒋林野的那两句话。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抠出来的,难为他每天工作那么忙,还要抽时间来做这些奇怪的事。
棠宁想了想,问:“夏方觉,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夏方觉垂眼看她,浅褐色的眼睛被阳光照耀得温和透明,他低声:“你可以叫我小夏。”
棠宁眨眨眼,叫他:“班长。”
不给他回绝的机会,她又仰着脑袋问:“你前几年一直在国外,没有回来过吗?”
“基本上是的。”夏方觉回忆一阵,说,“实验室很忙,离不开人。就算是过年,我一般也只在国内待几天。”
棠宁若有所思,长长地“喔”了一声,点点头没再说话。
电梯门打开,夏方觉帮她挡住门,微微抿唇低声问:“你在怪当初我不回来吗?”
“啊?”棠宁起初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赶紧摇头,“没有没有。”
“我那时候确实离不开,没办法回来。”电梯下行,夏方觉满脸歉意地解释,“对不起。”
棠宁赶紧摆手:“真的没关系的。”
她确实是不在意,反正大家也没有很熟。
成年之后她被教会的第一个道理就是,别人真的没什么义务来帮你。甚至于父亲病倒之后,棠宁四处求人无果,别说帮她忙了,但凡没有奚落她、愿意给她好脸色看的人,她都觉得对方是在帮助自己。
至少照顾她可怜的自尊心。
电梯“叮咚”一声,抵达总裁办所在的楼层。
夏方觉下午还有别的安排,只有中午可以路过tj来陪她浇浇花、聊会儿天,棠宁正打算跟他告别,突然听他低声叫:“棠宁。”
她回过头。
夏方觉表情有些复杂,脸上仍然有令人沉溺的温柔。他一只手撑在电梯门上,犹豫一阵,问:“如果五年前回来的人是我,现在站在你身边的人,也会是我吗?”
这问题问得棠宁有点儿蒙,但她很快反应过来。
“虽然暂时还没有对外公布……”她停顿一下,笑道,“但是班长一定知道,我离婚了。”
夏方觉没有说话。
棠宁声音很轻,温柔地道:“班长将来,会遇到更合适的女孩子的。”
***
棠宁觉得自己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
五年时光无法倒退,这种事情根本没什么“如果”可言。要是五年前真和夏方觉在一起了,现在……
“现在也不好说。”盛星来指出,“你跟蒋林野离婚了,未必就也会跟夏方觉离婚。你可别忘了,我们班长脾气比你前夫好四十倍。”
“可是,星星。”棠宁面露犹疑,“我现在觉得,问题可能并不是全出在蒋林野身上……也许我同样不知道该怎么维持一段婚姻,我们两个都把事情越搞越糟。”
“挺对。”盛星来闲闲地撬开一枚核桃,“照你这么说,既然陷入僵局了,那现在就看你们谁先给对方下跪。”
“……”棠宁默了默,有些哭笑不得,“还有一件事,我很奇怪。”
“嗯?”
“人真的会对不同的人,存在不同的期待吗?”棠宁不明白,甚至感到难以理解,“夏方觉跟我说,他很抱歉五年前没有回来帮我,可是,说真的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他回不回来帮我,我其实挺无所谓的。能回来的话我会很感激,但不回来也没什么关系。”
“可是……”微顿,她脸上浮现出困惑,“可是蒋林野明明帮了我大忙,只是打几句嘴炮,我就觉得世界要塌了。”
哪怕时隔五年,她又丢失了那么多记忆,那种世界崩塌的幻灭感,她仍然能感受到。
哪怕记忆丢失了,她的身体依然替她记得那种不快乐的、压抑的感觉。
“当然会啊。”盛星来笑了,“也许对于你来说,蒋林野是更亲近、更值得信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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