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万丰一下愣住,只觉得心里慌得厉害,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在用力往外蹦一样,原本是他在想着如何开口让她离开,却没想到当自己改了想法时,她却提出要离开了。
“你要离开行营?可是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已经没事儿了,赵大哥,来戎城,就是为了寻找姐姐和哥哥他们,因我这伤,已经耽误了一些时日,我再不想继续耽误下去,况且......”
她垂下眼睑,后边的话咽回了心里,她想说的是:况且,她一介弱女,似乎有些不太方便在他这行营中住下。
虽然他对她很好,对她很照顾,她对他也有着一种很特殊的感觉,就像一个久未谋面,却一直记挂在心的亲人一般,家人相继去世,她太久没有尝到有家人在身边的这种安全感了。
但是,她与他,说来,也只是旧识而已,经常在行营中住着,她难免会觉得有寄人篱下之感,再说,她也能感觉到,孟白对她的态度一直都极冷漠,望着她的眼神甚至带些敌意,也许她的到来,对别人造成了麻烦,只是碍于某些原因,没对她直接表明而已。
“那你知道去哪儿寻找他们吗?”他是不愿意她走的,又不知该如何劝她留下,心里一阵纠结,最后也只问出这样的话来。
“······我也不知道。”宋宁致轻轻摇了摇头,“其实养母告诉我的信息并不多,她甚至都不希望我回戎城来,是我自己一意孤行,原本以为遇到赵大哥你,你会知晓家里的变数,没想到连你也不知道,明天我准备去宋家的旧宅去看看,若是实在没一丝的线索,我想我与他们怕是真的没有缘分了。”
赵万丰听她这样说,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他认为她是笃定要走了,若再强行挽留,只怕会招来她的反感,更何况他以什么理由、什么身份让她留下呢?
想留不能留......他只觉得身体内有些东西在重重的往下掉,整个人仿佛游走在软软的棉花上,一下子失去了稳稳站立的力量。
可最终......他所有的挣扎只化成了一句异常生疏的客套话:“既然宋小姐已是有了决定,赵某也就不强行挽留了!”
他清楚的感觉到心内雕刻着不舍,而他又轻易的将这二字掩藏。
第二日天刚蒙亮,宋宁致便出现在戎城的街上,清晨下了很浓的雾气,低低的罩在戎城的上空,也罩在她黯然的心上,没有叫黄包车,她静静的走着。
在这之前,她去过赵万丰的房外,她是想向他道别,可是终究没有勇气叩开那扇门,她想着,昨日向他说起离开之事时,他表现的异常平静,仿佛她只是他身旁擦肩而过的行人而已。
在他心里,她,大概并无丝毫的地位吧,纵然,她的心里,对他,拥有着如亲人般温暖的感觉,不然,她怎会每每想到他,心里都会涌起一股暖流呢?
如此思来,她便熄了心中的意愿,不去做那个自讨没趣之人了。
仰起玉瓷般光洁白皙的脸庞,望向头顶的一片朦胧,一阵悲凉袭上心头,她虽是出生于此,襁褓之时,却过继给养父母去了苏扬,也许那时就注定了她不属于这戎城,这戎城也无她的栖息之地,既然不属于,就断了一切与之相关的念想,忘了一切与之相关的故事吧......
念及此,她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往宋家旧宅的方向走去。
忽然,前方传来马蹄行走的声音,由远及近......由急促变得缓慢......最后,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她低着头,只当是自己挡了别家马匹的去路,便往边上移去,让出一条道来,哪知,那马头也随着她的移动转向她,她又往相反的方向挪了挪,那马头却像粘着她似的,又跟着她移了过来。
她心生疑惑,抬眼望向这匹奇怪的马。
只这一望,她心中的烟花便五彩缤纷的绽放开来。
此情此景,与她初到戎城那日是那样的相似,他依然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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