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阀混战、兵荒马乱的年代。
戎城,江系军阀统帅张青霜的驻地,离着张青霜的帅府百米开外,一男一女两人缓慢的向帅府走来。
男子二十五岁上下,身型颀长,面目削瘦,一身笔挺有致的戎装加身,流露出骁勇善战的男子精神,而他紧抿着的嘴唇,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犹豫模样,还有被他压得低低的军帽,似乎刻意以此掩饰眼里流露的焦烦与纠结。
而他身边的女子,低眉顺眼的随在他身侧,却是一脸的娇羞和甜蜜,女子也就十七八岁的光景,穿着一套奶白色的蕾丝洋裙,外加一件浅紫色呢子外套,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只用一条淡紫色发带箍着,随意而又垂顺的披在身后,浑身上下透着说不出的清雅和脱俗。
快行到张青霜帅府门外,男子陡然停住脚步,立于女子面前,盯着女子梨花般若雪若画的姣好面容,沉默,半响,似下了很大的决心般,对那女子说:“宁致,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愿意去帅府为张大帅医治么?”
宋宁致被他这行为和问话搅得一愣,而后才浅然一笑:“当然愿意了,赵大哥!我愿意去!”
声音清甜婉转,赵万丰听了,脸上却是呈现出很痛苦的神色,动情的抬手伸向宋宁致脸颊处,宋宁致有所感觉,害羞的迅速将头埋下,而最终那手却只是轻落在她娇柔的肩上:“宁致,谢谢你!”
语气里竟是透着凄苦的酸涩。
宋宁致将身一扭,看似害羞,言语里却是不让须眉的坚定:“我愿意做这些,赵大哥,我也不用你对我说谢谢,若要论谢谢,归我谢谢你才对,若没有你,我今日也不知身在何处了。”
赵万丰听完,满脸的懊丧情绪一发不可抑制,他只觉无法正视宋宁致清澈明朗的眸子,无力的将头微垂。
宋宁致心净如镜,只当他这模样,是出于对她的担心,反是劝慰他道:“放心吧,赵大哥,虽是都说这张大帅凶狠暴烈,但应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我只是去给他医病,也不妨他什么事,他应该不会残暴对我,况且,他病痊愈了,我就可以回来了,对吗?”
赵万丰低低的闷声“嗯”了一句,整个魂魄都没依附在身一般,恍惚的转过身,朝着帅府的大门走去,宋宁致便也乖乖的跟随着。
帅府门外,张青霜的秘书张大海在门边立着。
看到赵万丰,张大海迎了上去:“早上好啊!赵司令!”又望了一眼他身边的宋宁致,眼头一亮,恭敬的笑道:“还有这位小姐,早上好!”
赵万丰灰着脸,不予理睬,倒是宋宁致礼貌的点了点头,回了句:“早上好!”
“小姐一看就是进过学堂的人,懂礼节识大体,那些没进过学堂的人,就是没有这般素养,粗鄙无礼多了。”张大海面上带笑,语中却是带刺,边说边用余光挑衅的睨赵万丰。
张大海与赵万丰同在张青霜麾下任职,论起来,张大海的军阶还在赵万丰之下,他却可以这般狂妄无礼的与赵万丰对峙,除了是因着跟随张青霜久了,或多或少的沾了些他邪肆霸道的习性,更多的则是源于张青霜对赵万丰的态度,这张青霜视赵万丰为眼中钉,平日里各种打压和猜忌,他身边的人,看着张青霜的嘴脸,对赵万丰自然不会有好的言语和态度。
赵万丰沉着脸,牙槽紧咬,暗握了握拳,却是将心里的怒火隐忍了下来,作势就要朝帅府内走去,张大海却只手将他拦住:“且慢!”
赵万丰脚步滞,郁怒的望向张大海,张大海全然不予理会,只转头谄媚对着宋宁致道:“小姐先随我去见大帅吧,这大帅已等候小姐您多时了。”
宋宁致想想,觉得奇怪:“赵司令不与我一同进去吗?”她是赵万丰所管辖的驻地后勤部的医护,也算是他的下属,虽是与他关系非同一般,在外人面前,她还是十分懂事的称他为赵司令。
“赵司令就不进去了!”张大海满脸狡黠,“赵司令今日为大帅立了一项大功,也算是劳苦功高,今日就先回去歇着,改日大帅定会重重赏你的。”
宋宁致能感觉到他俩之间的不友善气氛,也隐隐觉着他们这话里话外的有些她听不懂的诡异,她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再看一眼赵万丰,却见他将脸移于另处,并未看她。
那张大海又侧身与她让出一条道来,做了个“请”的姿势,躬身等候着。
她很茫然,内心一时无措,蹙眉思量片刻,见赵万丰又再无任何举止和言语,以着他便是认同张大海的做法了,便随着张大海进了帅府内。
府内很宽敞,进门走出一段路才到厅房,张大海领着她走向府内正中间的一间房外,推开房门,请她进去,她心内仍是觉得气氛甚为邪乎,迟疑了半刻,还是进了那扇门。
走出没两步,才意识到那张大海似乎并未随着她一道进来,身后却突然传来“吱呀”的声音,转身一看,只见那扇门正被人从外面缓缓的合上。
她一下慌了,从慢慢缩小的门缝中奋力的向外张望,却见远远的帅府大门外,是赵万丰的身影,他似乎也正望向她的这个方向,隔得太远,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一眼望去,平日里高大挺拔的身影,此时却似失了些什么一般,左右颠摇着仿似快坠倒。
宋宁致愈发忐忑不安起来,突然,“哐”的一声,她的身体随之一颤,眼前一墨,门牢牢合上。
她即刻惴惴的在房内前后左右环顾,这房内甚是宽敞,看上去是个套间,却是极少极简单的家具摆设,也再没见到其他人,按那张大海的说法,张大帅便是在这里等着她吗?却为何并没看到他?难道在里面么?
她稳了稳神,既是进来了,还是提着心,继续朝房内走去。
一会就到了卧房,里面却仍是空空如也,只一张宽大的红木床,床上整齐简洁,床对面摆着一座老旧的座钟,正左右摆动着,在这空旷奇静的房内,摆动声显得尤为沉重和悲切。
宋宁致愈感气氛的凝重和诡异,在卧房内随意瞅了一瞅,一转身,她却吓得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眼前不远处,站立着一名也穿着戎装的男子,背对她而立,负手盯着挂于墙上的城防图,男子较赵万丰还要高出一寸,也较他更为挺拔屹立,看上去属年轻之辈,气度轩昂、风采不凡,光是背影就透着一股睥睨一切的浩朗霸气,她走路的声音极轻,男子似乎并不知晓她的到来,只专心盯着墙面。
她心里又是害怕又是好奇,又觉得这背影散发出的霸道之气带着些她所见过的熟悉,他应该就是张大帅了吧?她并不识得张大帅的样子,可眼下这样的情形,他应该就是张大帅了。
她试图壮起胆子与男子招呼一声,一个念头还未转完,那男子就“嚯”的一下转过身来,与她豁朗的面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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