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余户,地方田禾被淹没。”
“孙儿的意思是,令户部蠲其田租赋,皇爷爷您说……”
朱允炆试探性看了一眼朱元璋,但朱元璋却侧过身去,向乾清宫继续走着:“你看着办便是。”
“是……”朱允炆松了一口气,随后紧接着跟上了朱元璋。
二人一前一后,在兵卒及太监的拱卫下到了乾清宫门。
到此处后,御前兵卒纷纷停下脚步,而宫门前的净军则是五拜三叩,随即打开宫门,将二人迎了进去。
走过长长的宫道,当二人走进乾清宫后,朱允炆瞧了一眼左右,左右司礼监太监心领神会纷纷退下。
这时,朱允炆才扶着朱元璋坐下,随后在倒茶时小心翼翼说道:
“近来,晋王府内官员曾言王叔并不安分,并与颖国公常有书信往来,孙儿听后觉得王叔与颖国公为姻亲,书信往来也正常,因此斥责了王府官员。”
朱允炆的一席话,让朱元璋情不自禁的心里一紧。
自朱标死后,他最大的心病就是勋贵们和藩王的关系。
早年间朱标尚在时,他以藩王为屏,利用藩王和勋贵姻亲而让国内安泰。
但伴随着朱标薨逝,这原本为朱标铺垫的一切,眼下却成为了致命的毒药。
一个蓝玉案,他亲手将蓝玉、黄辂、杨泉、马俊等勋贵武将处决,尽管这其中有朱元璋多年积怨所致的结果,但说到底也都是为了让朱允炆能镇得住场子。
毕竟哪怕蓝玉及王弼等人被诛,但大明朝依旧有朱棣、朱棡、傅友德、冯胜、宋晟、瞿能、耿炳文、杨文、吴高、平安等善战的亲王将领存在,仍然能压着北边的鞑子。
只是,这样的局面从周王朱橚私见冯胜,晋王朱棡私信傅友德开始被打破。
朱棡与傅友德是姻亲,而朱橚则是冯胜女婿。
这样的关系,加上双方私下的举动,朱元璋只能在得知消息的一瞬间就将冯胜、傅友德二人的兵权卸下,要求二人分别返回南京、凤阳。
他犹豫了许久,一直不知道要怎么处置二人。
以二人的年纪来说,他们即便想要协助周、晋谋逆也很困难,但是如果不处置他们,那……
朱元璋下意识看了一眼旁边刚刚倒好茶的朱允炆。
他心里清楚,朱允炆不会无故放矢,他刚才的话,说到底还是对朱棡和傅友德不放心。
他的担心,朱元璋能理解,毕竟在朱标生前,朱元璋的布置是将勋贵二代重点放在西南和西北,而将北方交给朱棣、朱棡。
早年,冯胜节制陕西、河南,傅友德则是于山西、北平备边。
恰好,周王朱橚封地在河南,朱棡封地在山西。
如果四人联合作乱,那大明秦岭淮河以北恐怕……
“你四叔尚在,你不必担忧。”
面对朱允炆的担心,朱元璋将他眼下心中最满意的儿子朱棣搬了出来。
晋燕失睦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朱棡和朱棣虽然是亲兄弟,但二人的性格却截然不同。
朱棡看不得朱棣在军功压过自己,朱棣瞧不得朱棡为非作歹,自贱身份。
在朱元璋心中,有朱棣在北平,那朱棡是万万不敢反的。
至于老五朱橚,朱元璋十分清楚,他那儿子外强中干,有些小聪明却派不上大用,不必在意。
“孙儿知道,请皇爷爷放心,孙儿日后必然倚重四叔……”
朱允炆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他依旧笑着作揖回应。
朱元璋微微颌首,却也不忘提醒道:
“对了,记得咱与你说的话,找些机会和高炽、高煦亲近些。”
“是……”朱允炆躬身作揖,看上去十分听话。
只是他心里怎么想,那就无从得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