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阅罢,颜瑜焚毁了书信,幽幽问道:“让你查宁三姑娘的过往,查得如何了?”
高璟伸手入袖,取出几页纸,双手奉上。
“按王爷的吩咐,属下都整理成资料了,请王爷过目。”
颜瑜放下医书,接过一看。
只一眼,眉心便有乌云压顶,神色也跟着十分凝重。
“原来她在宁府,受了这么多偏心?”
之前他对她的了解,只是高璟整理每个人资料时的寥寥几笔。
而今,方知详细。
提及宁云溪的过往,高璟亦是愤愤不平。
“与其说是偏心,倒不如说,他们对宁三姑娘全无关怀。”
“属下能查到的事,或许只是九牛一毫,宁三姑娘实际的日子,兴许更不好过。”
“宁府祖上,是商贾出身,宁国公亦有经商之心,奈何力不胜任,最后亏得,连宁府的宅子都兑出去了。”
“幸而宁三姑娘行医,挣了许多银两,这才保住了宁府宅子。”
“按说,如今宁府的宅子,理应归属宁三姑娘,奈何他们在其中算计,最后还是记上了宁国公的名。”
“对外,宁国公敦厚朴实,宁夫人温婉贤淑,天下不知者,皆以为他们淑人君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谁曾想,对内,竟是这般绝情寡义。”
“他们甚至诬陷宁三姑娘,为了得到宁府宅院,不惜算计,令他们经商亏本,借此谋夺掌家之权。”
“属下深以为,先前的宁三姑娘,实在太过单纯懦弱了。”
颜瑜紧接着评价。
“她此举并非单纯,只不过是心甘情愿罢了。”
“人总是以为,世上最靠得住的,永远只有家人。”
“此话不假,却也不完全对。”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某些利欲熏心的家人,甚至不如宵小之徒。”
高璟表示同意。
“王爷所言极是。”
“先前,宁三姑娘住在宁府,不仅没有月例,反而还要向宁夫人上交月例银子,以供吃穿。不然便是萧条冷落,连一壶水也不肯给她。”
“宁夫人借口,说是抚养她到及笄之年,花了许多银两,所以她及笄之后,必须尽快归还。”
“得知懿贵妃不能生养,宁夫人又动了心思。”
“宁夫人一计,促成宁三姑娘与宸王的婚事,意在利用宁三姑娘的智谋,除掉当时位份低微的钟淑仪。”
“趁着宸王失势,懿贵妃轻而易举,便能将他收为养子。”
“而后,再由宁三姑娘辅佐,令宸王成事,助懿贵妃册封后位。”
“原就是利用,宁夫人还想从中牟利。”
“钟淑仪不约而同,亦是贪得无厌。”
“唯有宁三姑娘诚心以待,最后却被两家人算得身无分文。”
“纳采时,宁夫人先是假意真诚,说聘礼只要一千两银子,而且会随嫁妆,如数归还。”
“接亲时,宁夫人骤然变卦,改言说要一千两金子,还有诸多习俗礼数,漫天要价。”
“宁夫人大言不惭,说自己先前只是客气一下,千金出阁是大事,怎能亏待?不过,她准备的嫁妆,一定会比聘礼丰厚。”
“钟淑仪、宸王进退不得,于是将主意打到宁三姑娘身上。”
“最终,一场婚事,两家人皆是堆金积玉,唯有宁三姑娘一贫如洗。”
“宁夫人准备的嫁妆,足有万块金砖之多,只不过,全部存在裕昌票号。”
“裕昌票号,远在几千里之外。”
“过了整整一年,宁三姑娘才知,嫁妆是假的。宁夫人认识裕昌票号的掌柜,托了他的关系,伪造存票,欺瞒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