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法天法地唯法民

盛开。

    本来就有些拥挤的人群中，瞬间弥漫起梨花的香气。

    过了一小会儿，这灿烂的花儿开始落败。未几，有梨结出，并快速长大。

    那汉子看着顷刻间挂满枝头的梨以及斜睨着自己的道人，有些气愤。他也不再多说什么，便推着小车挤开人群走了出去。

    那道人哈哈一笑，对着周围人拱了拱手，眉飞色舞道：“大伙儿可以摘下来品尝一下。”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伸手扯下几个，洗都不洗，大口咀嚼了起来。片刻工夫不到，这满树的梨子便被一扫而空。

    道人在众人的恭维声中愈发得意洋洋，但也不离去，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一小会儿工夫，有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挤进了人群，对着道人恭声道：“这位仙长，我家公子有请。”

    道人也不询问，言道：“了然，了然。走吧。”

    说着，这道人便随着这小厮走远了。

    “原来目的在这儿，”叶清看得分明，“这道人在此显圣，想必就是谋划这小厮的公子的什么东西。”

    想到此处，叶清也慢慢跟了上去。

    看着老道和汉子都离去，人群也慢慢散去。就在此时，便听得远处传来汉子的怒吼：“我去你大爷的！老子的梨啊……”

    众人望去，便见这汉子满车的水果中占极大多数的梨已然消失不见，只留几个苹果和几串儿葡萄，孤零零地躺在小车里。

    众人恍然，不觉有些过意不去。

    但这汉子甚是刚烈，见自己的梨被那道人偷梁换柱，立即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跪倒在地，冲着应天书院的方向叩首。只听得砰砰砰三声脆响，这汉子额头上便流出了鲜血。

    他磕了头，恭声喊道：“程圣人安。草民王二，以卖水果为生。今日遇一妖道，百般戏弄侮辱草民。恳请圣人为我做主。”

    说完，这王二便再次以头抢地。

    轰的一声，文安县便被一道至大至刚的气息笼罩。那道人见此情形，惊得差点魂飞魄散，立马跪地。

    只听得文安县城上空有圣人肃正声音传来：“孟夫子言‘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唯我民不可轻侮。你这妖道，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谁给你胆子在我大周子民身上作威作福，嗯？”

    “几斤梨子于你只是小事，于他却是数日收成。更可恨的是，你以道法乱我民志，包藏祸心。”圣人明显震怒，“既然这么爱卖弄，你就此，散了这道行罢。”

    道人听得这话，立马施法准备逃窜。然而，还未及他有所动作，便见县城上空煌煌一指朝着自己点来。

    咔嚓一声，数年修为顷刻化作流水。而自己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然后神魂也跟着衰败。不一会儿，这道人便如同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长叹一口气。

    未等圣人言语，这年迈道人恭声道：“望圣人息怒。我今日后定给这王二做仆，待偿还其损失才罢。”

    上空有声音传来：“迁善改过，善莫大焉，善。”便见光芒散去，圣人气息飘散。

    良久，这汉子回过神来，朝着应天书院方向行礼：“草民谢过程圣。”

    见圣人已去，众人心中的震撼久久不能消逝。

    叶清也有些震惊，平复了一下心情，心中默念“死道友不死贫道”几遍，他便在人群中找寻了一下刚才的小厮，然后悄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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