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直的望入一双满含高傲与惊艳的眸子中。
“你是谁?”一个又壮又高,满身贵族气势的黑衣男子居高临下站在她面前,用高高在上的口吻问着,一双眼眨也不眨的盯在她精致的脸上。
这个人真是没有礼貌!雪儿不发一言的站起来,拍开身上的草屑,看也不看他一眼的往屋内走去。
“喂!我在问你话!”那俊美的男子很粗鲁的抓住她手腕。
而下一秒那男子已经抱住脚在原地惨叫。雪儿很不客气的用她尖尖硬硬的皮靴顶端踢他小腿很用力的这还算仁慈了,她不喜欢别人碰她,除了温行远。
“你你”他几乎说不出话,这个小女人竟敢从来没有人敢对他展文扬这样!愤怒与不服输的个性使他即使很痛,也要抓住她;两三大步他又扼住她手腕,并且预先做了防范措施。
“放开我!”雪儿大叫,这白痴弄疼她的手了。
“放开她!”一个拳头由他后方打来。展文扬反射的闪开,放掉了雪儿,全心应付侵袭的第三者。
是一个长相斯文的四眼田鸡莫宜升。他结巴的看看一旁的雪儿。
“你你没事吧?”
“没有。”雪儿看着手表,奇怪这二愣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莫宜升茶不思、饭不想的过了好些天了,一直无法再见到唐雪儿,正好今天有一份企划书要呈交唐煜过目,他自告奋勇送来了。温行远不在时,公事一律要经由唐煜过目下决策,今天是他难得的机会,才下计程车就见有人在唐突佳人,当下什么也不管,立即冲了上来。即使对方高头大马也照拚不误。
“你怎么来了?”雪儿好奇的问。
“我送文件来给董事长。”他红了脸,简直快被她的美丽眩得晕头转向!
“你是谁?她的男朋友吗?你也配!”那个狂妄男子显然不接受被冷落的待遇,冷冷的插口进来。
雪儿视若无睹,对莫宜升笑道:“进来吧!我想叔叔应该快醒了。”
“哦!哦!懊。”莫宜升受宠若惊,美人当前,他没空分心看那个高大男人的一脸狂傲。
正要走进去,门口却已走出了午睡刚醒的唐煜,显然有些不明白状况。小雪儿与公司同仁走向门口,而远远站着一脸愤怒的展文扬怎么回事?
“文扬!你从台北回来了呀?认不认得了?雪儿,他就是叔叔之前说过的客人,住在家中一个月了,你回国时他正好上台北。”
雪儿当下给唐煜一个冷哼!
“你请来的好客人!”迳自走入屋内上楼去了。
“怎么了?”唐煜看看莫宜升,再看看走近他的展文扬。
“她就是你常提的堂侄女?唐叔。”展文扬看着消失的背影问着。
“是呀!她叫雪儿,很漂亮对不对?”就唐煜来看,他们可真是一对金童玉女。
唐家与展家是世交,放眼上流社会,能配得上雪儿的就是展文扬了!一个中日混血儿,二十二岁,颇有名气的赛车手,英俊无比。唐煜早想撮合这一对人,才力邀展文扬来家中做客。虽然有些富家公子的任性狂妄,但不失为一个有为青年,帮助其父的事业能力有目共睹。瞧他看雪儿的表情,已充满了兴趣与征服欲。唐煜心中大喜,想必不久的将来,他可以拿个媒人红包了。瞧瞧他们两人多么登对!开始滔滔不绝的诉说雪儿的来历了。
这个一厢情愿、自以为是的唐煜,殊不知此举给小雪儿带来了危机
唐宅向来在六点半用晚餐。
温蓉远上楼到雪儿房间,轻敲了下她敞开的房内。
“雪儿,不下来吃饭吗?”
雪儿正躺在床上看漫画。
“不吃。”
“为什么?”
“有那个讨厌的人在,我才不吃。”她道。
温蓉远坐在她床沿,逗她:“他是个不错的男孩子,叫展文扬。有些儿骄傲,但他的确有本事骄傲,基本上是个不错的大男孩,与你正好是一对金童玉女。”展文扬可是一般少女眼中的白马王子呢!小雪儿正是梦幻年纪,该谈个美丽的恋爱来让生活多一点色彩的,瞧她每天这么无聊度日,温蓉远都有一些心疼了呢!像现在小雪儿不肯下床,想必对展文扬有些感觉,怕羞才不下去的,恋爱的开头不都是由水火不容开始的吗?小雪儿不下去,而楼下饭桌旁的展文扬不知偷瞧楼梯口几次了,少男少女呀就是这样!温蓉远想着好笑,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完全会错意了。
雪儿翻白眼,不耐烦叫:“管他什么鬼东西,金童玉女?八辈子也轮不到他,我要嫁温哥哥。”这是雪儿第一次对温蓉远说明白。
温蓉远一愣,什么呀!嫁行远?开玩笑!
“你不是认真的吧?雪儿。”
“认真的!我好不容易等到长大就是要嫁他!”雪儿坚定的说着,一双明眸坚定的看着温蓉远。
温蓉远这下不当她是开玩笑了,心中一个意念突然明朗了起来老天!难道行远与雪儿在恋爱?可能吗?有些蛛丝马迹浮现出来,父母不催行远结婚,老是谈雪儿,而行远五年来完完全全不近女色,并且一接到雪儿的信就双眼发光翔远也老是说会有一个娃娃嫂子原来不明白的人只有她和唐煜。这几年来他们夫妻、心思全放在孩子身上,没有注意其他的麻烦了!唐煜这鸡婆的去请展文扬来做客,并且极力撮合,似乎在展文扬身上已经出现了效果,可是雪儿无意呀她知道展文扬那种男孩,很多事情一旦有兴趣就势在必得,而雪儿又是少见的美丽与难缠,更激起了展文扬的占有欲,而那种霸道又含了一丝阴暗的不择手段一缕隐忧在温蓉远心中成形
“那我把饭端上来好了。”她没多说,转身要走。
床头的电话响了起来,雪儿飞快的跳起来接,想也不想的叫:“温哥哥!”
温蓉远深思的打量雪儿。没错,雪儿在恋爱。在接到电话那一刹那迸出的美不仅无与伦比,并且展现了女性的娇艳抚媚,只有恋爱中的女人才会有那一种美。雪儿撒娇又依赖的对行远诉说一个人过得好无聊面对外人反而比亲人更来得亲密,更来得信任与依赖是了,他们的确在恋爱!
成熟稳重的温行远,与美丽天真的唐雪儿互补了彼此的缺角,形成一对完美无缺的组合,不是吗?温蓉远开始释然的笑了,直怪自己怎么没有早点看出端倪,难怪雪儿老叫她温姊姊,而叫唐煜堂叔。虽遭唐煜多次抗议依然不肯改口,她得好好与唐煜说明白了。
半夜口渴,雪儿赤着脚下楼找水喝。正从冰箱中拿出牛奶,灯光突然的大亮起来。她转身,看到杵在厨房门口,一脸讥诮的展文扬正直直盯着她看。他眼中其实还有着一丝丝欣赏她实在是少见的美。
“怕我吗?所以才不敢下来吃饭。”
雪儿坐在椅子中,笑看他自以为是。
“是呀!我怕得要死,唐煜叔叔有没有告诉你,我最怕那些自以为长得英俊,其实丑得要死的男人?”她的大眼充份表现出嘲弄。比英俊比好看,全台湾数排名,列到太平洋也不会有他的名字。而她的温哥哥是百分之百,排名第一的美男子。
两个同是衔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女,天之骄子,从小可都是被捧在掌心呵护到大的,比娇纵比任性,当然不分轩轾,会相克是必然的了;而展文扬年少得意,一辈子都在焦点中成长,一直被掌声与仰慕眼光所包围,从来没有人敢用他所自傲的东西来嘲笑他唐雪儿还是第一个。
他坐到她对面,不屑地道:“尖牙利嘴,也不过是寄人篱下。”
“寄人篱下有两种人。一种是无家可归,无可奈何只好如此。而另一种人是自己有家不待,偏要去别人家充食客!别名叫犯贱。”雪儿笑得更无邪。
展文扬几乎忍不住要一巴掌打过去,让她知道对男人无礼的下场是什么。但现在住在别人家,他不能这么做。他冷道:“总有一天,你会为你对我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等他得到她,她就知道她犯了什么大错!他不会让她好过的!在日本,出言不逊的女人都活该得到一顿痛揍。
“这是你自取其辱!你要是敢对我动歪脑筋,当心我温哥哥回来会将你拆得一根骨头不剩”她心底有个直觉警告她要小心这个日本血统强过中国血统的男人。他的眼光太暴戾太过不可一世,不是那种会甘心接受失败的人。
“谁?你的大哥?”他问。
“我的未婚夫。不要对我痴心妄想,我死都不会看上你,我就要嫁人了!”雪儿嫌恶的看他一眼,渐渐明白自己已激起他的征服心。因为她一点也没有对他感兴趣,转身走出厨房直接上楼去,这种幼稚男人不宜和他多打交道。
展文扬沉着一张脸看着她上楼。
正在看公司传真过来的评估报告,电话突然就响了起来。温行远右手还忙碌的在计算,左手不经意的接过话筒。
“喂,温行远。”
已晚上十二点多了,会是谁?
“行远,我是唐煜!”是国际电话。
“你三更半夜打来做什么?公司倒了吗?”他记得唐煜晚上九点后一律不用电话的。泰国与台湾时差只有一小时,台湾现在才十一点,但对唐家而言已经很晚了。
唐煜叫道:“我半夜三更的辗转反侧就是无法入睡,放心,公司还没倒。”温行远皱眉。
“你睡不着打结我做什么?要入睡有两个方法。第一,去买块砖头将自己打昏,第二、吃一颗安眠葯。”他真不敢相信,唐煜打这通贵得半死的电话只因为他睡不着,难道想听他唱催眠曲吗?
“喂!喂!不是那样。你啦!你这小子诱拐我侄女去谈恋爱也不知会我一声。你们谈恋爱我是不会反对的啦!但你们怎么会来电呢?将来你们结婚后,我们的辈份要怎么算?是你要跟着雪儿一起叫我叔叔,还是要雪儿跟着你叫我姊夫?说真的,你怎么会看上那丫头呢?”唐煜迳自喳呼个不停,显示他真的好奇得半死,并且为了辈份问题大伤脑筋
温行远叹了口气,而叩门声正巧响了起来,他道:“唐煜!这事我回国再谈好不好?我现在正在为设厂的合作做评估计算,你就让我耳根清静一下。你不介意浪费电话费,我可介意我的时间分配。”
“好吧,好吧哎!我只是太震惊了。”唐煜咕哝了半天,终于收了线。
温行远挂掉电话去开门,是邱伦妮,穿了一身睡袍,半敞的睡袍下看得到若隐若现的性感睡衣。她手上一份卷宗,与两杯冰咖啡,巧笑倩兮的走了进来。
“有事吗?”温行远皱眉。她这一身衣服太不合宜了,一直以来她都穿得很得体。
邱伦妮轻笑。
“我想你也必然还没有睡,我忙着为公司做报告,你也是,不如一同熬夜作伴吧!”声音干娇百媚。
“现在是半夜,也是休媳间,你回房吧!我要休息了。”一直以来,温行远都是表现得有礼而冷淡,他不以为自己曾经有什么动作使邱伦妮以为两人可以这么亲切。他冷淡的下逐客令。
邱伦妮咬了咬下唇。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我们只是公事上的合作关系,我不希望私底下有所纠缠不清。”他要拉开门,却被她握住他放在门把上的手。
“那个骄纵的小丫头依然占据你的心吗?她那一点比得上我?你自己也说过我的能力很强!”她凑近他,有意无意展现襟口一方性感让他轻易窥见。她等着与他单独相处的一刻已经等很久了。他是个出色又少见的好男人,不沾酒、不沾色,成熟又稳重,并且能力卓绝。她理想的丈夫就是他这一型的!今夜是个好机会,没有一个男人能拒绝美女的投怀送抱,除非他无能!得到她,等于得到一个左右手与贤妻,聪明一点的男人都会明白这一点。
温行远拿开她的手,并且还是打开房门。即使不是因为小雪儿,他也非常厌恶这种强迫性的情况。公事上仍未告尘埃落定,一切以不得罪客户为原则,但如果这得附加额外私人服务的话,他宁愿现在就整装回国,中止合作契约。
“你能力很强,我也相信你是洁身自要的好女人,所以理应明白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对自身名节有怎样的损害。我必须请你出去!如果我要女人,旅馆早替我安排了,不必你来卖弄色相。我很抱歉这么说,但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他冷硬的说着。
“为什么?”她接好半敞的睡袍,不甘心的问他。
“我已有意中人。”一向温雅有礼的面孔全划成冷漠的线条。
邱伦妮以为他是个很温柔的男人,没想到该强硬时他比谁都无情,甚至不给她留一点面子,也不看在合约的份上。她好想碰他好看的脸,却不敢碰。她的面孔明白写着拒绝,何必再自取其辱呢?
“我真的没机会吗?”她轻问。
“抱歉。”
“你会是个好丈夫!败遗憾我没这个福气。”她转身出去,走了几步又回头,已换上公事化面孔。“合作仍进行下去,明天八点儿。”
“八点儿。”他关上门。
温行远坐回床上,取出口袋中雪儿的照片,看了良久这可人的小东西啊!她老喜欢缠在他身上,黏得紧紧不放,小时候会惹他爱怜,现在则会令他心动,几乎不能自制。而别人则不同了,他一向与任何人都保持礼貌的距离,更不喜欢有人与他勾肩搭背,男女都一样,动手动脚全是不庄重的行为只有雪儿是特例。他爱她的时间一定比他所能想像的还久,只是他一直不肯承认自己会要上个小女孩的事实。他轻轻抚着照片中小雪儿的轮廓,低喃道:“看来你不只把我迷得晕头转向,连对别的女人坐怀不乱的工夫也学成了,成为圣人必定指日可待。”
照片中的小雪儿一双精灵大眼似乎有一箩筐的话要说。
哎!懊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