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宁跟张景跃在食堂打饭。
因为叶白宁长得高大白净, 连勤工俭学在学校食堂里做帮工的女生看见了, 也会多打一些肉菜给他。张景跃就不会, 他瘦瘦小小,因为经常低着头, 看着还有些驼背, 橱窗里的女生多看他一眼都不愿, 拿勺子在青椒肉丝里搅了半天,打给了他半盘的青椒。
叶白宁看不过去,把自己餐盘里的肉挑给他。
“不,不用的。”
叶白宁像是没听见一样, 把菜夹给他之后, 还帮他挑餐盘里的青椒。张景跃注意到了他的腕表, 亮晶晶的,表盘里还錾刻着些碎钻。他想起班里的同学议论的,关于叶白宁被包养的事, 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阿宁。”
“啊?”
“都要高考了, 你……”
叶白宁挑完了青椒, 把筷子扔到了还没有擦干净油渍的桌子上, 嘴角上还带着几分笑意的说,“你不用管我,你好好考就成。”
“……”
食堂里吵吵嚷嚷乱成一团,但奇怪的是,没有人往他们吃饭的这张桌子旁边走。要是平常,他来食堂遇到同班的男生, 他们多半要挤过来,借他的饭卡,或者顺便直接让他代劳去打饭的。但今天叶白宁在这里,没有人敢靠近他。这让他觉得很自在。
“婆婆让我把这个月生活费带给你。”叶白宁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递给正在吃饭的张景跃。张景跃愣了一下,才伸手接过来,“婆婆醒了?”
“嗯,醒了。精神还不错,我还给她削了个苹果吃。”
张景跃闻言,松了口气。因为忙于复习的关系,他已经两三个月没有去过医院探望了。
叶白宁看他不接钱,又捏着钱抖了抖,张景跃这才接了下来。
两人在学校里,看张景跃和叶白宁走得近,也只会想,张景跃是不是叶白宁的跟班。没有人知道,两人打小就住在一起,从小学到高中,还基本都是在一个班。只是叶白宁行事太张扬,张景跃为人又唯唯诺诺,两人站在一起,即便只是寻常的对话,旁人也会觉得是叶白宁在欺负他。
“嗡——”
叶白宁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接了电话。正在吃饭的张景跃屏住了呼吸,听叶白宁说话的声音。
“嗯,我在学校。”
“为什么非要今天看电影?好吧,晚一点行吧。”
电话挂断了,叶白宁将手机塞回口袋站了起来,“你吃着,我先走了。”
“现在就走吗?”不是上午才来的学校吗?
已经走出几步的叶白宁回过头来,“我还有点事要办。你在学校好好复习,有什么事,打我电话。走了啊。”说完这句话,叶白宁就掀开学生食堂的塑料门帘走了。
……
每个学校里都有那么几个人,因为家里条件不好或是性格太过懦弱遭受别人的暴力,也有一种人,因为具有被人欺负的条件,却并不好招惹,而被人在背后污蔑诽谤。
张景跃是前者,叶白宁是后者。
他最被人诽谤的一点,是因为长得实在俊美打眼,身上又常常出现不与家庭条件相符的奢侈品而被人议论为‘在ktv上班,哄老女人骗酒钱的酒保’或者干脆就是‘靠陪老女人睡觉赚钱的牛郎’。这些话被人言之凿凿的说出来,在看不惯叶白宁的人口中大肆传扬。张景跃也曾经试图帮叶白宁澄清过,然而他自己都是自身难保的一方,帮叶白宁说话,也只会遭来同班同寝的男生的啐骂。
更何况,他也曾亲眼看见过有辆豪车停在校门口,等了好几个小时,直到叶白宁下课后前去校门口,和下车的女车主说笑了几句,对方才将车开走。
“我问我爸了,他说车展上展出过,要六百多万呢。”
六百多万,在这所高中上学的学生,大多家境普通,六百多万对他们而言,实在是遥不可及。所以一众议论的男生沉默了半晌,而后用更恶劣的字眼诋毁起车主与叶白宁来。
“那女人看着都三四十岁了,跟叶白宁妈一样,也不知道他家人知道他为钱这样会怎么想。”
“就是。”
“你们不知道吗。”一个长着满脸青春痘的男生道,“叶白宁是孤儿,没爸妈的,就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婆子照顾他。”
一群人阴阳怪气的帮腔,似乎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哦——怪不得,原来是有娘生没娘养的玩意。”
“你们说够了没有?”张景跃忍不住拍桌而起和这些男生对抗过,但结果就是他被揍的满脸是血,送进医务室里被医生满是怜悯的涂消毒药水。
那些揍他的男生,在老师面前轻而易举的将过错推到他身上,而他势单力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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