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没遇到这么可怕的经历。当对面那个人取下眼镜望向他时,他突然感觉身上一重,接着身体再也没法动弹,甚至连嘴也张不开。他就像个只有灵魂的木偶,只能无助又惊恐地看着周围渐渐变成如血般黏稠的空间。
墙壁、地板、天花板,甚至连面前的桌子都像是血液凝固而成,而且还不停地向外渗着新的鲜血。
浓郁的血腥味直钻进高仓明的鼻子里,让他胃里一阵痉挛,差点要吐出来。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动不了?难道不小心睡着了,这一切都是在做梦?
如果是梦的话这一切也未免太过真实了。
安静到诡异的空间,血色染满双目,甚至可以听到一滴滴血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突然,他感觉脚面一阵温热,低头一看才发现不知从哪聚集起来的血水正漫过他脚踝,更以非常快的速度朝上涨着。
以往觉得很帅很酷的鲜血,此时只让他觉得恶心,可他躲不了,身子依然无法动弹,就连动动手指都是个奢望。
谁来救救他?
他在心底无声地嘶吼着。可连他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其他人又怎么可能听到?
就在血水涨到他小腿的时候,一个声音终于传进了他的耳中。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简直可以媲美最优秀的歌唱家,但那声音说出来的话就不那么让人喜欢了。
“你的血是什么味道?好想尝一尝。”
少年瞠大了双眼,可面前除了渐渐上涌的血浆,哪还有其他人?刺鼻的味道几乎夺去他所有的思维,让他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幻听了。
但当一个丑陋的头颅出现在他肩膀时,所有的意志力就全崩溃了。
啊——啊——
他无声地吼着,挣扎着,可最后只能一动不能动地在将嘴一张一合,好像一只缺氧的鱼儿。
那丑陋的头颅是个女人,至少曾经是个女人,忽略掉腐烂外翻的皮肉以及里面还在蠕动的蛆虫,唯一完整的一条眉毛显然是被好好修整过的,纤细而秀美。
“为什么要吸我的血?”头颅说话了,还伸出已经半腐的舌头在少年的脖子上舔了一下。
那冰冷又潮湿的触感让少年吓得眼白都翻了出来,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一点要昏倒的征兆都没有,只能无助地承受非人的折磨。
“我只是想玩的!我没有真的吸过血!”少年尖叫着。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可以说出话了,疯了一样重复着那两句话。
在审讯室外围观的警员们所见到的就只是少年终于不再叛逆,老实把该说的话说出来,虽然他们并不能理解为什么他好像很害怕似的。
“阙医生好厉害!我一定要跟他学几招!”小女警两眼泛着粉红色的红心,将拳头握得紧紧的。
而审讯室里,少年的吼叫依然继续着:“都是他们,是他们说这样很酷,只有他们才去真的喝血,我不敢,所以都把血偷偷倒了!今天咬人都是他们逼我的,不然那些人不会让我去参加聚会!”
他两眼无神地哭喊着,身子却还直挺挺地坐在椅子上,给人一种诡异的违和感。但此刻已经没人去注意到这点小事了,而是对他所说的话激动不已。
有一群在喝血,还逼别人咬人当作参加聚会的资格。这不正是他们苦苦寻找却始终找不到的线索吗?
无论是不是和现在棘手的案件有关系,至少在一团乱麻中被他们找到入手之处了,顺着这条线追下去相信一定能找到他们想要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