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王太后听了勃然大怒斥道:“淑妃你这是什么意思?先帝都薨了这么久了,你一个小妃子如何敢这般羞辱先帝?”
淑妃听了默不作声,她刚才这么说明里是说自己罪该万死,其实隐射了莫离殇罪该万死,没想到一时失策竟然犯了太后的忌。
即墨澜见了也脸色不愉道:“有话说话,母后定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是,”淑妃立刻低眉顺眼道:“世人皆知先帝手书冠绝天下,目前耀宗耀祖在外听到百姓传颂先帝的书法龙飞凤舞,若群鸿戏海似舞鹤游天,仿虎卧凤阙如碎玉壶之冰,简直是美伦美奂,顿时心生爱慕。
于是央着臣妾请些先帝的手书以观瞻临摩,臣妾不忍拗了幼子爱戴皇祖父之心,于是去国库中取了副先帝的手书。
这正走到路上却碰到了太子妃,太子妃二话不说就将臣妾的轿子撞到了花丛之中,臣妾吓得魂飞魄散,即使是摔入万刺花中,亦不敢让先帝墨宝有丝毫损失,幸好先帝庇佑,虽然臣妾身上被刺得千疮百孔,那手书却是完好无损。”
说完将怀中的书画慢慢的展开,现出了一幅炉火纯青的墨宝来,展开的时候有意将被刺得血迹斑驳的手臂露了出来。
即墨澜心疼道:“爱妃受苦了。”
王太后怒哼道:“你一个妃子竟然敢私自取得先帝的手书,真是胆大妄为,这事皇儿可知道?”
即墨澜听了微微一涩,看到文淑妃企求地目光后,对着王太后道:“母后莫要怪淑妃了,此事淑妃确实是向儿臣提过,儿臣想让耀宗耀祖一片孺慕之情不忍拒之,遂同意了。”
王太后听了冷冷一笑不置可否。
即墨离道:“即使是如此,淑妃娘娘你也不该冲撞太子妃的鸾驾。”
淑妃委屈道:“如果轿中只是臣妾,臣妾就算是死也不敢冒犯太子妃的,毕竟虽然臣妾是皇上的妃子,但却品阶还是比太子妃低上一阶的,可是臣妾手中还捧着先帝的手书,臣妾如果让了岂不是对先帝不敬?”
她这话既然挑拨了即墨澜对莫离殇的不满,又暗指莫离殇胆大妄为欲毁了先帝手书!
毁先帝手书这是什么罪?
这是大不敬之罪,即使你是太子妃亦逃不过削去头衔的命运。
果然即墨澜脸色铁青道:“莫氏你还有何话可说!”
莫离殇欲言又止地看了眼即墨澜,垂泪道:“臣媳无话可说。”
即墨离这时冷笑道:“这不知者不罪,谁知道淑妃会怀着皇祖父的手迹,又谁知道她偏偏要去撞离儿的轿子呢?”
即墨澜听了不高兴了,气道:“明月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说淑妃有意陷害你的太子妃不成?”
“是不是陷害淑妃娘娘心里明白吧!”
即墨离根本不为所动,森冷地看了眼淑妃。
文淑妃身体微微一僵道:“臣妾想告诉太子妃来着,谁知道太子妃还未等臣妾开口就将臣妾的轿子撞了,这臣妾是万万不敢陷害太子妃啊!”
即墨澜听了道:“来人,撤去太子妃莫离殇太子妃的封号……”
听到即墨澜的旨意,淑妃唇间勾起了阴险的笑意,只要莫离殇没了封号,她就有几百种方法弄死莫离殇。
只等莫离殇死后,她倒要看看这天下第一情痴即墨离会不会再娶。
他要是娶了,那么说明他根本是个心口不一的人,那么即墨离的威信就会大降!要是不娶,那么即墨离就无后,这无后的人怎么还能继承大统?
“且慢”
正淑妃高兴之时,王太后的声音如雷般击到了淑妃的心里,顿时淑妃怒火冲天,这个老妖婆,总有一天要她不得好死!
“母后这是何意?”
即墨澜心中有些不满了,这莫离殇犯了这么大的错,难道母后还要姑息她么?
王太后却不理即墨澜,只是怜惜地看着莫离殇道:“傻孩子,你还不说么?你这是为了哪般啊?”
莫离殇听了脸色一白道:“祖母,孙媳自从嫁了明月后,不能为明月分担就一直问心有愧,在父皇身边不能尽孝更是不安,眼下就算是了孙媳受了些委屈,只要父皇心里舒服,那么孙媳受的这些苦又算什么呢?”
即墨澜听了不愉道:“你倒还委屈了?”
王太后对着即墨澜不满道:“委屈不委屈,皇儿听听不就知道了?”
“那就听听莫氏如何说吧。”
见王太后这么说,即墨澜也不能拂了王太后的面子,只能口气软了下来。
莫离殇听了,垂泪道:“父皇,臣媳知道您不喜欢儿媳,可是臣媳却从心底敬重于您,于国视您为西秦的天,于内希望能尽儿媳的孝心。淑妃娘娘是父皇的妃子,臣媳虽然品阶高了一等,却亦不会无礼于淑妃,平时见着亦会相让,今日只是事出有因,不敢不让,没想到轿夫一时失足倒累了淑妃娘娘掉入了花丛之中,臣媳惭愧万分,不敢申辩,还请父皇责罚。”
听了莫离殇的话,即墨澜脸色稍霁,但依然不愉道:“你有何原因?”
“父皇容禀,臣媳与明月成婚已有数日了,皇祖母爱孙心切,想着让臣媳早日给明月开枝散叶,故将咱们即墨家祖传的铁血玉佩借臣媳放于宫中,希望臣媳能沾着历代先祖的福气,早日怀上了子嗣。
但臣媳心想如此重要之物,万不可常放在臣媳的宫内,以免让臣媳的浊气沾染了这祖上的灵物,遂今日里特将此宝物送还于皇祖母。
没想到路上遇到了淑妃娘娘,娘娘不言不语直接行了过来,臣媳怕损伤了宝物的尊严,只得吩咐轿夫先行过去……”
“你说得可是真的?”
即墨澜大惊失色,相比于先帝的手书,这铁血玉佩却更是珍贵了,据说是西秦开国皇后所佩,当年皇后与先祖共同打江山时,被飞来暗箭所伤,幸亏有些玉佩放在胸前,才挡住了致命的一击,救下了皇后的命,所以这玉佩更是有着传奇的色彩,一直在祖宗的祠堂里供着,没想到王太后会把玉佩给莫离殇拿去放在了宫里。
“不,这不可能!”
文淑妃听了面色惨白,她不信她精心设计的阴谋就被莫离殇这么瓦解了,而且如果真是属实的话,她还可能被莫离殇将上一军。
连即墨澜都不禁怀疑莫离殇所说之话的真实性。
他眯着眼看向了莫离殇沉吟不语。
王太后冷笑道:“皇儿,淑妃说的你就信了,怎么自己儿媳说得倒是不信了?”
即墨澜听了立刻陪笑道:“也不是儿臣不信,只是这事太巧了,而且刚才太子妃怎么不说呢?”
“哼,离儿是不忍心让你左右为难情愿打落牙齿往里吞,自己受过,你有这么个好儿媳你就该偷笑了。”王太后瞥了他一眼后才道:“你要是不信,你且看这是什么?这是离丫头还来的,哀家还未来得及收回去呢!”
说着对桂嬷嬷道:“打开让皇上看看,免得说哀家连同离儿一起欺瞒于他!”
“母后多心了。”即墨澜口中这么说,眼却看向了台上的托盘。
“这个可是皇上来之前就放在这里的吧?皇儿该不会有异议吧?”
“这个自然。”
那黄绸一打开,里面现出一块冰晶般的玉来,那玉中间还带着一丝的血迹,仿佛鲜血般透着艳色,连莫离殇也不禁好奇地看了几眼。
刚才只是被王太后耳语了几句,她倒没真看到这玉呢,这玉果然是神奇之物,那血据说是开国皇后的血,事隔了近几百年了,居然还如新鲜的一般透着生命的迹象。
即墨澜见了立刻道:“快快放回祖祠去,莫要让这里人多沾染太多的浊气了。”
王太后亦摆了摆手,桂嬷嬷才十分小心的捧了下去。
这时王太后道:“皇儿,现在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了吧?”
“是的,儿臣错怪了离儿了。淑妃,你差点冲撞了铁血玉佩,你可知罪?”
淑妃听了面色惨然道:“臣妾知罪。”
“好,罚你半年俸禄。”
“皇儿真是英明啊,离儿不知原委冲撞了先帝的手迹就要撤了封号,这淑妃冲撞了祖先的灵物却只是罚俸,皇儿的赏罚制度真是让哀家大开眼界啊!”
王太后夹枪带棒的一番话,让即墨澜面红耳赤,他讪然道:“淑妃不是也未冲撞到祖先灵物么?”
“什么叫冲撞?偏要撞着才是冲撞么?她一个妾室身份的人靠近了祖先的灵物就是亵渎了祖先!”
即墨澜听了脸色变了几变,终于狠心道:“来人传朕旨意,将淑妃降为良嫔!”
“皇上!”淑妃听了一下瘫倒在地,不敢置信地看着即墨澜。
即墨澜将脸扭了过去不再看她。
王太后倒露出了笑脸,道:“皇儿,听说文菲儿服侍的很周到,不知可有此事?”
即墨澜微微一愣后,脸上现出微赧之色。
王太后了然道:“既然这样,不如将文菲儿提上妃位,让哀家想想,就封为德妃如何?”
即墨澜听了喜道:“谨遵母后旨意。”
王太后点了点头,微微地闭上眼道:“嗯。如此你们先退下吧,哀家有些累了。”
“是,儿臣告退。”
“祖母,您这招真是高啊,一箭双雕!”待即墨澜走了后,即墨离立刻腻到了王太后的身边大拍马屁。
王太后忍俊不住笑道:“你这顽皮猴子,哪来的双雕?”
“您这次借机削了淑妃的妃位,让她即使有不轨之心却缺了资本,一个良嫔生的孩子是不可能与帝位有缘的。其二提了文菲儿,安抚了文丞相,其三,让文菲儿与文淑妃两人之间产生的嫌隙,祖母果然是算无遗漏啊,孙儿对您佩服之情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即墨离先是一本正经的分析到后就有些油腔滑调了,惹得王太后乐不可支笑骂道:“你这小猴子,离丫头,快将他带回去好好调教,免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莫离殇捂唇笑道:“祖母,明月这是彩衣娱亲呢?您可得成全他一片孝心。”
“呵呵,就你们这对活宝,倒让哀家年轻了不少。”
王太后听了更是高兴了,对明月道:“明月,你家这丫头聪明得紧,今儿个幸亏她识破了淑妃的阴谋,你可要好好待着,否则就被别人抢去了。”
即墨离自信道:“祖母您放心,不是孙儿吹,这天下她可找不到比孙儿更出色的男人了,更找不到比孙儿更爱她的男人了。”
王太后拍了他一脑袋笑骂道:“大言不惭,你道天下就你最出色么?”
莫离殇深情地看着即墨离柔声道:“这世上没有人比明月更爱我了,除了他不要我,我这辈子非缠着他不可。”
即墨离听了亦是柔情万丈地看着莫离殇,拉着她的手道:“就算要我的命,我这辈子都不会放弃你的。”
王太后看着两人,泪盈于眶,她仿佛看到了自己与先帝之间的深情厚爱。
淑宁宫中,即墨澜大发脾气道:“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确是皇儿要临摩先帝的手书。”淑妃十分委屈地回道。
“到现在你还欺骗于朕?”
即墨澜失望地看着淑妃,但见她哭哭啼啼,想到又降了等级,却又心存怜悯起来。
淑妃偷眼看到即墨澜脸现不忍之色,立刻柔柔地哭泣道:“皇上,臣妾承认,确实是臣妾看不过太子妃想要给她一个教训。”
“你真糊涂,明月是什么人?他看上的人会是泛泛之辈么?你设计她?这倒好你是偷鸡不成反蚀了一把米!”
淑妃听了委屈地申辩道:“臣妾还不是为了太子好么?”
“怎么为太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