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他。这个案子,我倒希望你根本就别提及我的名字,因为我只想参与那些稍具困难的案子。现在走吧,华生。”我们向车站走去,剩下莱斯特雷德还一脸激动地不停地看着福尔摩斯扔给他的那张写着罪犯姓名的名片。
“我们谈谈这个案子吧!”那天晚上,我们在贝克街的住所里抽着雪茄闲聊时,福尔摩斯提到,“与你以前撰述的《探究血字的秘密》和《四签名》的侦查情况一样,我们被迫从结果去推测起因。我已经写信给莱斯特雷德,让他提供给我们现在需要的详细情况,当然,这些情况只有等他成功逮捕了罪犯后才能得知。虽然他毫无推理的天分,但他的逮捕工作还是干得很漂亮的。一旦他知道他该怎么做时,就会像一只猎狗一样顽强地干下去。确实,正是因为这种犟劲,才会让他在苏格兰场身居高位。”
“这么说,这个案子还未完结?”我问。
“基本已经完结了,我们已经知道了罪犯是谁,但案件其中一个受害者的情况我们目前还不清楚。当然,我相信你心里也有了自己的答案。”
“嗯,我推测,你怀疑的对象应该是利物浦海轮的服务员,玛丽的丈夫,吉姆·布郎纳吧!”
“岂止是怀疑。”
“然而,除了一些模糊的迹象指向他之外,我并没有看出别的很明显的证据。”
刚好相反,在我眼里,证据再明显不过。让我来简单地阐释一下。刚开始时,我们接触这个案子,心中完全没底,但这无疑是一个有利的条件。我们没有先入为主的观念,只是在观察中做出推断。我们最先看到的是什么?一个和蔼可敬的女士,她看上去并不想严守什么秘密,然后我们看到了那张暗示了她有两个妹妹的照片。当时我的脑子里就立马闪现了一个念头:那只盒子是不是寄给她们其中的一位。我把这个念头放在一边,因为没有明确的证据可以肯定它或是推翻它,然后我们去了花园,你是否记得,我们看到黄纸盒子里那些非常奇怪的东西。
我检查发现,绳子是海轮上缝帆工人们用的那种,而且我还闻到了一股海水的腥味。我不是说绳结很奇怪吗?因为绳结的打法是水手通常打的那种结法;包裹是从一个港口邮寄出的;那只男人的耳朵有耳洞,穿耳环在水手中出现的频率比陆地上的工作者要高。因此我坚信,这场悲剧的所有男演员都来自海员。
当我接下去查看包裹上的地址时,我发现上面写着是寄给S·库辛小姐的。三位姐妹中的老大当然是库辛小姐,可不仅仅是她的名字的缩写字母是‘S’,其他两位姐妹也同样拥有这样的名字简称。由此可见,我们的调查应该从一个全新的基础上进行。我的登门拜访就是为了弄清这个事情。你是否记得,当我正要向库辛小姐担保时,突然住了口。因为我看见了某一样东西,它让我大为吃惊,同时也大大缩小了我们所要调查的范围。
华生,作为医生,你应该很清楚,人体上任何的部位都不会像耳朵那样千差万别。每个人的耳朵都不一样,这是常识。在去年刊登的《人类学杂志》上,你可以看到我发表的两篇关于这一问题的短文。我以专业的眼光检查了纸盒里的那两只耳朵,并分析了它们在解剖学上的特点。所以当我看到库辛小姐的耳朵时,我发现跟我检查过的那只女人的耳朵极为相似。我当时震惊了,这种事绝无可能是巧合。很短的耳翼,很大的上耳弯曲度,连内耳软骨的旋卷形状都极为相似。从各种特征上看,几乎就是同一只耳朵。
我当时立即就认识到这个发现相当关键,受害者是和库辛小姐有血缘亲属关系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可能还是非常近的关系。我开始同她攀谈起她的家庭状况,她当时就把一些非常有价值的情况告知了我们。
首先,她的妹妹叫萨拉,因为他们不久之前还住在一起,地址是相同的,误会从何而起,包裹是寄给谁的,不言而喻。接着,我们又听说老三嫁给了那个海轮的服务员,并且得知他曾经一度与萨拉相处得很火热。萨拉去过利物浦曾经和布朗纳一家住在一起,后来可能是一场争吵将他们关系恶化,几个月来他们之间断绝了一切联系。所以,如果布朗纳要寄包裹给萨拉,一定会寄到她原来的地址。
那么,我们就越来越接近真相了,我们已经知道了这个叫布朗纳的客轮海员,他重感情,生性冲动——他为了和妻子在一起而放弃了一份待遇优厚的工作——而且他开戒后嗜酒如命。我们有理由相信,他的妻子已经被杀害,而且还有一个可能是海员的男人也同时被杀害了。这立刻会让人联想到情杀,犯罪动机就是妒忌。那么,为什么要把谋杀的证据寄给萨拉呢?或许正是她在利物浦居住的那段期间管了闲事,而酿成了这一场悲剧。你要知道,布朗纳工作的那条航线的船只在贝尔法斯特,都柏林以及沃特福德等地停靠,假设作案的凶手就是布朗纳,作案后即可上了‘五朔节’号,那么,他能够寄出那个带着恐吓的可怕包裹的第一个码头就是贝尔法斯特。
侦查到了这一阶段,很显然,也有第二种可能性,虽然我认为这种可能性并不存在,我却还是要提出来。也有可能那只男人的耳朵是布朗纳先生的,有一个失恋的情人杀害了他们夫妇。这一猜测可能会遭到很多人的不认可,但确实是可以联想出来的。所以我中途拍了一份电报给在利物浦警界办事的朋友阿尔加,让他帮我去查下布朗纳太太是否在家,布朗纳是否已经乘坐‘五朔节’号出航了。然后,我跟你马不停蹄地去了瓦林顿拜访萨拉小姐。
这是因为我急于想了解这家人的耳朵的相似度情况。当然,她可能会透露给我们一些很重要的信息,但我对此不怎么抱希望。克罗伊登的案子已经搞得满城风雨,我想她肯定已经在前一天就听说了这个案子,而且只有她心里清楚这个包裹原本是要寄给谁的。如果她愿意协助司法机关破案,就会主动向警方交代清楚。但她没有,所以我们需要去拜访她。我们去了一趟之后才发现,包裹的消息传出后,她就开始病重了,这个消息很显然给了她巨大的影响,以致她换上了严重的脑病。这进一步表明,她清楚这件事的全部,并且也让我们认识到,必须要等她身体康复后才能得到她的帮助。
但事实上,我们并没有借用她的帮助,我们的答案已经在警察局里等着我们了。阿尔加已经将我想要的答案送了过来,没有什么比这份电报更明确了。布朗纳太太已经三天闭门未出了,邻居都以为她去南方看望亲戚了。从轮船办事处得知,布朗纳早已经乘‘五朔节’走了。据我估计,这艘海轮将会在明晚抵达泰晤士河。当布朗纳的船一到,他就会碰上反应迟钝但是勇敢的莱斯特雷德警长。我相信,不出多长时间,我们就会得到所有的详情。
福尔摩斯的断言果然没有落空。两天后,他就收到了一大包信件,里面装了一封来自莱斯特雷德警长的短信和好几大张打字的文件。
“他已经被莱斯特雷德逮捕了。”福尔摩斯说着看了我一眼,然后说,“听听他说了些什么,相信你会感兴趣的。”
亲爱的福尔摩斯:
按照我们原本设计的检验我们的推断计划(华生,这个“我们”一词用得很有意思),我在昨天下午6时前往阿伯特码头检查了“五朔节”号海轮。这艘轮船属于利物浦、都柏林、伦敦的轮船公司。经过了解,船上确实有一位名叫吉姆·布朗纳的人,在航行过程中因为行为举止异常而被船长停止了工作。当我来到他的舱位时,看到他正坐在一只大箱子上,双手撑着脑袋摇晃着。他身材高大强壮,皮肤黝黑,胡子刮得很干净,样子有点儿像曾在冒牌洗衣店那件案子中帮助过我们的那个阿尔德里奇。他一见到我就立刻明白我的来意,立刻跳了起来,我吹响警笛叫来了两位守候在角落里的水警,他却并没有怎么过分反抗,于是便束手就擒。我们将他和他的箱子一起带到了密室,我们以为箱子里会藏有什么罪证,可是除了一把水手常用的大尖刀之外,什么都没有。但我们后来发现,其实证据已经不需要了,因为他一经审讯就全部招供了。速记员已经将他的供词打出了3份,其中1份随信奉上。事实不出我所料,果然极其简单。感谢阁下对我们这次进行的调查提供了很多帮助!谨此深表谢意!
你的忠实朋友G·莱斯特雷德
“调查倒是非常简单。”福尔摩斯说,不过,他第一次来邀请我们加入调查时,我并不认为他已经预料到了这是一件简单的案件。不过还是让我们来看一下吉姆·布朗纳的供词吧!这是罪犯在谢德威尔警察局,向蒙特戈默里警长所说的逐字逐句的供词记录……
你们认为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其实我有很多话要说,我必须统统说出来。你们把我打一顿,把我绞死都可以。我必须要说,自从我干了那件事后,我夜不能寐。我无法安然入睡,我总是清醒着,脑子里浮现出他的脸,但更多的是她的脸。他们老是会出现在我面前,不是他就是她。他皱着眉头的样子像个黑人,而她总是一脸惊恐的表情,就像一只白色的小羊羔。我相信当她从一张以前对她充满着爱意的脸上看到杀气时,她一定惊恐万分。
这些都是萨拉的错,但愿她能够在我这个被她毁了的人的诅咒下没有好下场,让她的血在她的身体里腐臭。并非我在为我洗刷罪名,我知道我一旦喝了酒,就会像一头疯狂的野兽。但是,她一直都很体谅我。自从那个女人跟我们住在一起后,她就像一根绳子套在一个滑轮上那样粘着我。因为萨拉爱我,这就是所有悲剧的起源。她爱我,直到她意识到在我的心目中,我妻子的一个印在泥土上的脚印都远胜于她的肉体和灵魂时,她炙热的爱就全部转化成了毒蛇般的仇恨。
她们三个是姐妹,老大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女人,老二则是个精明算计得如恶魔一般的女人,老三则是一个如天使一般迷人讨人喜欢的女人。萨拉今年33岁了,在我刚结婚的时候,我记得,那时候玛丽才29岁。当时我和玛丽结婚的时候,整个利物浦都不可能有一个女人的美丽可以与我的玛丽相媲美。我们结婚后,有一次我们请萨拉来和我们住一个礼拜,就这样一个礼拜延长成了一个月,再后来,萨拉就成了这房屋下长居的一分子了。
结婚后我想要好好生活,所以戒了酒,努力存了一点儿钱,生活中一切看起来都很美满。但是谁也不可能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真的是做梦都不会想到的。
那时候我周末经常会回家的,有时候遇到船要等着装货,我就可以在家休息一个礼拜左右,这样一来我也就经常和我的姨姐萨拉碰面。萨拉是个性格暴躁的女人,老是喜欢仰着脖子,对别人趾高气扬的模样。瘦瘦的高个子,皮肤有点儿黑,动作非常敏捷,常常会发出严峻的目光,像火光一样瘆人。每次只要我的小玛丽在的时候,我根本不会考虑到这个可怕的女人,我可以对天发誓!
有时候,萨拉好像很喜欢和我单独在一起似的,总是哄我跟她一起出去走走什么的,但是即使这样我也从来都没想到过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啊!有一天晚上,我才终于明白了。那天我下船回家,我妻子正好不在家,只有萨拉一个人在。我问她玛丽呢?她说,啊,她去结账去了。我有些不耐烦地在屋里来回踱步,萨拉看到了就说:‘瞧你,才5分钟见不到玛丽就魂不守舍了啊?就这么一会儿工夫都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吗?我太难过了。’我善意地把手伸给她,告诉她没关系的,她立即接住我的手,我感觉她的双手在我的手心里像烧着了一样热。我看了看她的眼睛,从这双眼睛里,我恍然明白了一切,几乎不需要任何言语的交流,我立即抽回了手。她就这样站在我身边,一言不发。忽然,她轻轻用手抚摸我的肩膀,用温柔的声调说:‘真是个稳重的男子啊!’说完这话,她嘲弄一般的笑声传到我耳中,随即,就消失在屋里了。唉,从那之后,萨拉恨透了我了。她也真是个会记仇的女人,也是我傻,怎么就让她这么稀里糊涂地和我们住在一起呢?我才是一个大笨蛋!但是这件事情我对玛丽只字未提,我害怕会让我亲爱的玛丽伤心。所以,一切又都和往常一样继续着,只是一段时间后,我察觉到玛丽的变化了。以前的玛丽是那样天真、那样容易相信别人,可是现在忽然变得疑心病很重,对我很不放心的样子,无论是我到过哪里,我在做什么,谁给我写来的信,等等这些,她都要了解得一清二楚才甘心。这样下去,玛丽变得疑神疑鬼,像害了心病一样,而且一天比一天严重了。我们之间争吵不断,但从来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这样真的使我既莫名其妙又难过极了。现在,萨拉和我刻意地疏远了,而同时她又和玛丽走得很近,两个人简直是形影不离了。不过,现在我算是明白萨拉是如何去挑拨玛丽,用谎言欺骗她,教唆她和我为敌了,但是在当时我确实是像个蒙蔽双眼的傻瓜一样看不出来。再后来,我又开始喝酒了,苦闷得不行。我知道我这样她又会有理由来讨厌我了,我们之间的隔阂就这样一点点地拉大,变得那么难以逾越。就在这时,亚历克·费尔贝又插足进来,事情变得更糟糕了。
刚开始的时候,他来我们家是为了看萨拉的,很快他就是专门为找我们而来了。他这个人总有一套能讨人喜欢的伎俩,不管到哪儿,总能结交到一帮朋友。他打扮时髦,是个傲慢的年轻人,也可以说长得比较漂亮吧,一头长卷发,长相算是非常迷人的,而且他经常满世界的跑,因此总是有一堆奇谈见闻可以说。我并不能否认他是个很健谈很风趣的人,他是一个海员,有着这样斯文举止的海员,我想他一定在船上做过高级职员吧!肯定不是一般的水手那么简单。有一个月里他几乎成了我们家的常客,经常走动,但我从没想过他会有半点恶意,一直到某些事情的发生,才使我对他产生了防备之心,也就是从那天之后,我平静的日子就一去不返了。
其实那也不过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罢了。我有一次偶尔来到客厅,进门时正好看到我妻子非常急切的神色,仿佛正盼着某个人的到来,可是当她看清楚来的人是我的时候,眼神中立即露出失望极了的神情,转身走开了。这一件小小的事情可让我气愤极了,我想她一定是误以为来的人是亚历克·费尔贝,不会有错的,一定是他!如果当时就被我发现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话,我想我会气急败坏地杀了他的,我的脾气可不是那么好惹的。玛丽大概是从我气急败坏的眼神中察觉了什么,她跑过来拉住了我的衣袖。
‘啊,别这样嘛,吉姆!’她说着。‘萨拉呢?’我问道。‘在厨房里。’她回答。‘萨拉!’我一边叫着一边往厨房走去。‘你以后再也不要让费尔贝踏进我们家半步了!’‘为什么?’她疑惑地问。‘没有为什么,这是我的命令!’‘啊!’她尖叫着说,‘要是你觉得我的朋友不配进你的屋子,那么我也不配待在这里了。’‘随便你。’我冷冷地回答,‘不过,要是我再在我家看到费尔贝的话,我会割掉他的一只耳朵给你留作纪念的。’我想萨拉当时正在厨房里,她可能听到我与玛丽的大声争吵,然后被我的话吓着了,脸色苍白,就在当天晚上萨拉就打包行李离开了我家,什么都没有说。
我到现在都不明白,究竟这个女人使了什么法术?还是她教唆我的妻子处处和我作对,胡搅蛮缠。总之她在搬出我家后不久,就在离我家两条街不到的地方又找了个房子,还把它租给水手做宿舍用。费尔贝常常会去萨拉租的那个房子玩儿,玛丽也经常以去看姐姐为名义绕道去那里,他们三个人就常常一起喝茶聊天。我不知道玛丽究竟多久去一次,我记得有一次我跟在我妻子后面,当我闯进门的时候,费尔贝吓得从后花园落荒而逃,样子狼狈极了。我当时就对玛丽发毒誓,如果再让我看到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话,我一定会把他杀了!就这样,我把我的妻子带回了家,她一直瑟瑟发抖,还哭哭啼啼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一样。从那之后,我们之间的感情就彻底破碎了,我能感觉到,她是那样的恨我,又是那样的害怕我。我一想到这些苦闷的事情就只能借酒消愁,而这样一来只会更招来她对我的反感。
萨拉自从搬走后,越来越看得出她在利物浦是待不下去了,后来我听说,她打包行李去了克罗伊登和她的姐姐一起住去了。再后来,也就是上个星期,所有事情的灾难都一下子降临到我头上来了。
整个事情是这样的,我们的船‘五朔节’号在外面航行了7天。途中,船上的一个大桶被打翻了,一个横梁脱了节,于是我们不得不靠岸停泊12个小时。我趁这个机会下船回家,一心想着这会给玛丽一个惊喜的,并且还天真地想她见到我这么快就回来,一定会非常高兴的。我这样想着,便走进我我家住所的那条街。正在此时,一辆马车从我身边驶过,我看到我的妻子玛丽就坐在车里,而她旁边坐着的人正是费尔贝。两个人看上去有说有笑,谈得不亦乐乎,我好久没有看到我妻子这样开心过了,我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在路边注视着他们从我身边消失。
我跟你们说,请你们无论如何都要相信我。我从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现在想起来,一切真的像一场噩梦一样。我最近喝酒喝得比较多,两件事情加在一起发生,真把我弄得有些晕晕乎乎的了。现在想来我的脑子还像是有千把铁锤在敲诈一样嗡嗡作响,可是你要知道,那天上午,我的整个耳朵里就像是贯穿了尼亚加拉瀑布一样轰鸣声不绝于耳。接着我悄悄地去追赶那辆马车。我的手里攥着一根沉重的橡木手杖,由于情绪太激动,我的眼睛就像能喷出火光一样。这次我学聪明了,追赶的时候刻意跟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样既能不被他们发现,又能观察到他们。他们一起到了火车站。在火车站的售票处人潮拥挤,我就时离他们很近也不容易被察觉。我知道他们买了3张去新布莱顿的车票,我也立即去买了1张。我就坐在他们后面,隔着3节车厢的距离。车抵达站的时候,他们沿着阅兵场一路走去,我跟在他们后面不超过100米的地方。最后,我看到他们租了一艘船,准备去划船。当时天气很热,我想他们一定是想到水面上凉快凉快吧!
看这形势,这对狗男女今天是落到我手里了。当时天气有点儿雾,几百米之外就看不到什么人了。我于是也租了一只船,跟在他们后面在水上划着。可是他们的船几乎和我一样的速度前行,如果我不小心赶上去,就很容易被他们发现了。当时的雾气之下,1.6千米之内的水面上只有我们3个人。我永远不会忘记,当他们发现我也在另一艘船上的时候,他们脸上的表情。玛丽尖叫不已,而费尔贝在一边骂着一边用桨戳向我,我想他当时一定是看到了我眼里充满着杀气。我巧妙地躲过了他的桨,转而用我手上的木棒狠狠向他戳去,我看到他的脑袋瞬时就像个鸡蛋一样碎裂了。我知道我当时几乎已经发了疯,但我想即使那样,我还是不会伤害我心爱的妻子的。可是,可是玛丽抱住了倒在血泊中的那个男人,还伤心地叫喊着“阿利克!”我气急败坏地给了她一棍子,接着,她就倒在了那个男人的旁边。我当时真的像一头嗜血的野兽一样疯狂,如果萨拉在场的话,我向上帝保证,她也会得到同样的下场的。我抽出了刀子……唉……算了,我说够了。每当我想起萨拉因为多管闲事而惹出这样不堪的下场时,我就有种野兽般的快感。后来我将两个尸体捆起来,放在一只船上,打穿了船的板面,看着那只船一直沉到水底,我才放心地离开。我知道,租给他们船的老板一定会以为他们在大雾里迷失了方向,划出海去了。我整理了一下我的衣服,上岸还了船,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那个地方。当天晚上我就包好了要送给萨拉的包裹,第二天就由贝尔法斯特寄了出去。
现在你们已经了解了全部的事实了,你们可以将我绞死,随便你们怎么处置我都行,但是,你们无论如何不能用我已经无法忍受的残忍方式来惩罚我。我每次一闭上眼睛,就会出现他们两个人血淋淋的脸,他们那样残忍地盯着我,那眼神就像我当初穿过迷雾出现在他们的小船上时的样子。他们死在我手上是干脆而痛快的,但我不想这样一点点被他们折磨了。所以,先生,您不会把我一个人关进牢房里吧?求求你们千万不要那样对我。请你们想象一下当你们最痛苦的时候,所渴望受到的对待吧!请对我仁慈一点儿吧!
我和福尔摩斯一起认真地看完布朗纳的供词后,也为他内心地创痛而感到非常难过,我看到福尔摩斯的脸色很不好,他看向我发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呢,华生?”福尔摩斯还随手放下了手中的供词,严肃地说起来:“这一系列的痛苦、暴行、恐惧,究竟有何意义?这一定是有什么目的的吧?那么这又是什么样的一种目的呢?一定是一个人的理智所无法解答的,永远都会存在的问题啊!”
【法律点评】
这个故事显而易见是说一个极易冲动的年轻人,因为无法忍受妻子的出轨行为,而杀死妻子和第三者的案件。这个故事看似简单,但是在故事的最后,大侦探福尔摩斯先生却有这样的一个疑问,“这一系列的痛苦、暴行、恐惧,究竟有何意义?这一定是有什么目的的吧?那么这又是什么样的一种目的呢?一定是一个人的理智所无法解答,永远都会存在的问题啊!”大侦探说的这个问题对于当下社会也是个很复杂的问题。难道费尔贝和萨拉这些“第三者”就不该受到法律的制裁吗?在现今的法律中第三者当然是触犯了法律的。
对于第三者破坏他人家庭所破坏的法律关系上,(1)第三者破坏他人家庭,首先破坏了我国《婚姻法》所规定的一夫一妻制度。(2)第三者破坏他人家庭侵害了相对方的配偶权。(3)第三者往往破坏了我国《婚姻法》中规定的法定的夫妻共同财产制度。(4)第三者破坏他人家庭同时也破坏了社会稳定,破坏了中华民族的公序良俗之优良传统。(5)无过错方的精神伤害更是显尔易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