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崖跟着净如小和尚在山道上东绕西绕,再度经过下方的演武广场。
此时烈日当空,已近正午,广场平台上依旧还有诸多僧人在勤修苦练。
白崖见状,心中不由一动。
“净如,我这几日逗留山中,能不能也来此处修炼?”
“圆明曾师祖已经交代小僧,只要是此峰所属,白施主皆可去得。若是施主想去本寺其他山峰游览,还请知会慧难师叔祖!”净如正颜回道。
“慧难大师是你的师叔祖?”白崖脸色古怪。
慧难和尚看着也不过三四十岁,居然已经当上了师叔祖!
不过,他倒是没有多问,武者身体强健,七八十岁看着跟三四十岁一样,也很正常。没见圆明禅师都已经返老还童,一百五十多岁有个七八十岁的徒弟,那是一点都不稀奇。
再走了片刻,净如带着白崖来到了山峰背面的一处断崖。
这里建有一座木屋,屋前有一小院,栽种了一些蔬菜。院内有一水井,墙边放着水桶、花铲和扁担。
木屋布局只有一厅一室,没有厨具,但床榻、桌椅板凳一应俱全,茅厕设在屋后,是一个木棚状的简陋蹲厕。
不过,见识过圆明禅师的草庐,白崖对现在的住处已经很满意了。
这帮和尚都是真修行人,繁华富贵对他们来说,根本都是过眼云烟,山上唯一显得堂皇一点的建筑就是平日做功课的大殿了。
“山上简陋,还请施主莫要介意,一日三餐,小僧皆会送到。”净如小和尚笑嘻嘻地说道,“施主若有荤食需求,小僧会让人下山采办,只是请施主提前告诉小僧。”
“无妨,寺中素斋就好,只是……米饭足些,按……慧难师傅的三分之一即可!”
白崖想起身体上的变化,有心加大一些锻炼量,便照着今天早上的饭量提出了要求。
“嘻嘻,施主饭量真小,吃得还没有小僧多呢,不如夜间再加一餐?”
净如小和尚一句话,又让白崖额冒青筋,很想再给他一个暴栗。看着小和尚从当日沉静文雅的画风,突变成现在天真浪漫的顽童形象,实在是有点难以接受。
“四餐就四餐!”白崖一想,夜间无事倒也可以练练桩功,顿时忍下气,面无表情地回道。
“哦,对了,山腰的演武广场会在初更前封禁。施主若是夜间习武,便只能在此崖前,切记注意安全。”净如小和尚离去前,突然想起一事,回身正色说道。
“知道了!”
白崖一想就明白了,那演武广场紧靠崖边,初更已是晚上七点到九点。天色一暗,在广场上练武就不安全了。
很快,净如小和尚就依言送来了午饭,顺带还将他寄存在云龙寺的短刀也送来了。
用过午餐,白崖闲着无事,就下山来到了演武广场。
下午在广场上练武的僧众更多,既有老态龙钟打着棉花拳的老和尚,也有拳风烈烈作响的青壮年,还有一些顶上蓄发的俗家弟子,以及“咿咿呀呀”的五六岁僧童。
这些僧童大多是打身体基础,一队队排得整齐,小脸绷紧在带队前辈的监督下锻炼。
见到白崖走进广场,不少人都偷眼打量着他。只是这些和尚不擅作伪,每次偷看都跟做贼一样,白崖哪里会注意不到。
想起那个话唠的净如小和尚,白崖心中无奈,明白这些和尚估计都知道了他在石羊集和狄道城所做的事情。
石羊集那次倒也罢了,但狄道城的事情闹得太大。城外百万灾民尸横遍野,白崖杀的郡守鲁元虽然只是一个普通人,但却贵为一郡之守,这些和尚对他不感到好奇才怪。
感受到诸多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白崖只觉芒刺在背,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不过,随着五断虎爪功拉开拳架,白崖渐渐收起杂念,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己身,昂首挺身,形如猛虎。
说来也是奇怪,白崖身负数种武功,剔骨刀法又已经练到“融会贯通”的技艺境界,就连洗刀郎王鹏也赞他“刀出如瀑”,快、准、狠三字诀的“快”字已然入门。
然而,在白崖心里,这门取自黑虎的五断虎爪功却是修炼最为顺畅,感觉也极为称手。
“噹~~”
修炼无岁月,待到大殿晚课钟声传来,白崖这才醒觉已经日落西山,黄昏迟暮。
“白施主,修行勤勉,必有所成!”
慧难和尚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边,微笑着说道,“演武场就要封禁,不如随贫僧先用斋饭。”
“好,同去!”白崖收功,跟上慧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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