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离家一年多,孩子都有了!算算日子,怕是早就在上海有了安乐窝!去年回家过年的时候,你怎么不讲个清楚呢?”
话音一落,铭华脸上臊得通红。
“给我住口!”伴着一声喝斥,张君龄从内堂走到院子里,看着啸海,脸色阴沉,“跟我到书房来!”
孙姨娘被吓了个够呛,乖乖地不敢再开口,随着张母和铭华回到了内堂。
书房里,君龄张一言不发。
啸海捉摸不透父亲的态度,只能试探着问:“父亲,可有什么对我讲?
“这个于铭华和孩子是怎么回事?”张君龄开口了。
啸海准备的这套说辞,早就与铭华对好了,就是拿来应付齐思明的那一套。“我和铭华早在校园里就相识,在老师的组织下举行了新式婚礼。本来去年过年的时候,我就想与你们说个清楚,可又赶上三姐突逢变故,就没有来得及细说。我们到了上海不久,铭华就怀有身孕,不宜于奔波,所以一直没能回来。”
“成何体统?!”张君龄一拍桌子。
啸海理解父母的心情,肯定是有些不痛快的,老人家的想法一时难以改变。
张君龄看啸海沉默不语,叹了一口气,“别嫌父亲说话难听,你也听到你姨娘都说些什么了。这件事如果传出去,说好听是风流韵事,说难听就是无媒苟合。”
啸海不敢和父亲争论,只能静静地听着教训。
张君龄看儿子恭顺的态度,气很快就消了一大半,“听说这位铭华姑娘是北方人,在这里毫无根基。她对你未来仕途能有什么助力?”
啸海知道父亲对自己在仕途上的期许非常之高。但是自己和铭华身为共产党人,怎么可能去追求什么高官厚禄?
他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父亲,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突然问了一句,“父亲,冬至在家这几个月是否乖顺可爱?”
听到“自己”的孙子,张君龄的脸上绽出了笑容,“算了算了,千错万错,孩子没错!天颢,冬至这孩子真的是聪明伶俐,不愧是我张家的子孙!”
啸海心里暗笑,一个两三个月大的孩子会怎么聪明伶俐?怕是父亲和母亲爱极了,眼中的冬至无不是之处。
“说到冬至,我想在清明时节召集族亲,把这孩子写到族谱续上。”张君龄十分看重冬至,甚至愿意接受铭华,“你也和铭华姑娘也补个成亲流程,也算绝了悠悠众人之口。”
啸海从怀里掏出了婚书,双手递给了父亲,“父亲,这是我和铭华在上海的婚书,已经过政府的承认。当时我们举办的虽然是西式婚礼,但也名正言顺;再成一次亲,我怕会有些不吉利……”
张君龄接过婚书,看见了政府的红印,心里当然是信了;再听啸海担心成亲会不吉利,也就不再强求。
啸海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这一关算是过了。
至于冬至入族谱的这件事,是板上钉钉的,而自己也乐见其成。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该怎么说服铭华,又该如何说明古德辉和胡永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