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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当我瞎么,脑子里没十吨泥石流写得出这玩意?”
“——还是说你们终于准备卷铺盖走人去警校门口卖菜了?!”
……不是,您真的不觉得它很眼熟么。
六个人如出一辙地虚心低头,巧妙地把嘴角的微妙的笑容掩盖过去。
“还有,”鬼冢教官直接翻到最后一页,上面龙飞凤舞地签着六个名字。
六人的签名按罗马音排序,为首的浅田名字前还有一团涂改的痕迹,对着光仔细看的话还能分辨出一个“花”字的笔痕。
鬼冢教官没注意这些,他把崭新的信纸在桌上拍得哗哗作响,浅田彻看着都替纸疼,“你们怎么想的,检讨书一份签上六个人的名字?写的时候你们是不是还一人分上三百字就能交差了?!”
不,都是您和您同学写的……我们一人抄了三百多字倒是真的。
这么想想鬼冢教官是真的很辛苦了,他们才四个人,分下去每人要写500字。
果然是人多力量大啊——这么想着,浅田彻头更低了。
他真的怕鬼冢教官看见自己没憋住笑。
面前鬼冢教官把桌子拍得震天响,生怕隔壁办公室不知道自己这里来了六个臭小子,旁边松田阵平已经憋笑憋得浑身发抖,拼命睁大眼睛不让生理泪水流出来;降谷零一副神游天外的表情盯着树上的鸟窝,不知道在想什么;萩原研二悄悄给伊达航递了个眼神,俩人微不可查地苦笑着摇了摇头。
只有诸伏景光是真的面带愧疚地盯着地板,眼里带着些和同期合谋祸害自家教官的不忍。
人有三样东西无法掩藏:爱情、贫穷和咳嗽——但如果再加一样,那绝对是良心。
景光是有多三生不幸才会倒霉到被自己连累,浅田彻暗自感叹了一句。
鬼冢教官那是多少年的人精了,吃过的胡萝卜比这群小兔崽子吃过的米都多,一抬眼皮子就知道这几个家伙脑子里转了些什么。
一看他们脸上一个个心不在焉的表情,鬼冢八藏气反而顺了好多,他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滚吧滚吧,别让我在办公室再看见你们。”
然后把几个人轰了出去。
其实他也不太想在办公室再看见鬼冢教官,浅田彻眼珠子无辜地转了转。
不过鬼冢教官居然没把检查打回去让他们重写倒是有点意外,他口袋里那张黄得发脆的纸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拿出来看鬼冢教官的表情来着。
可惜了,白瞎了一个好乐子。
浅田彻决定迟早要找个机会把检讨书原件还回去。
六人又一次从办公室门口窜了出去,鬼冢八藏在后面盯着几人的背影,脸上的怒容变魔术似的消失无踪,平静得半分火气都不带。
“哎,这群小兔崽子——”他无奈地感慨了一句,走到门边扶正了六个人窜出去时撞歪的椅子,重新拿过扔在办公桌上的几张信纸,颇为怀念地又看了两眼,然后对折叠好放进了抽屉。
谁还没点恣意妄为的灿烂年月呢,鬼冢教官遥望着几人的背影无奈地摇头,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