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煦得知耶律洪基御驾亲征,自身也毫不示弱,来到雁门关。
两国均是天子亲征,赌上国运,誓要分出个胜负。
辽国胜,则大宋亡;大宋胜,最差也能趁辽国兵败,收复失地,夺回河山。
这个时候,哪怕是昔日的顽固派,也打起十二分精神,为战事出力。
曾经是政见不一,但都是为了让大宋变得更好。
如今亡族灭种之危就在眼前,只能一致对外。毕竟,国灭则家破,家破即人亡。
赵煦身穿黄金甲胄,背披红色大氅,腰悬长剑的剑柄上点缀着玛瑙珠玉,剑鞘两面各浮现一条五爪金龙。
挺立身形,站在雁门关城墙之上,手心里微微腻汗,但神情却镇定从容。
虽没有回头看,却似乎能感觉到城内数十万大军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
眼睛先是扫过城墙上威武雄壮的士卒,随即紧盯着关外地平线。
天蓝得像一张蓝纸,几片薄薄的白云,像被阳光晒化了似的,随风缓缓浮游着。
地下传来沉闷的隆隆声,远处天地一线之间的线条仿佛被人不停的涂抹,加粗。
辽军铁骑陈列在距雁门关三十里之外,双方都只能依稀遥望远处的黑影。
虚竹等人在山顶上,能看见蚂蚁群一般的辽兵在原地扎营安寨,等候后方的军队。
虚竹凭借超人的目力隐约能看见军阵中被众星拱月般保护的耶律洪基。
古代行军打仗最重要的就是粮草,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众人打算等夜深人静的时候摸入军营,由虚竹,段誉等武功绝顶之辈袭杀辽帝。
其他武林人士则火烧军营粮草,不但可以对辽军造成打击,还能趁机掩护虚竹等人行动。
一众武林人士整顿休息,饿了就吃随身携带的干粮,其余时间都默默盘坐在地上回复内力,今晚将会有一场九死一生的恶战,得尽量保持内力充盈。
虚竹盘膝打坐,默念往生咒,自己也不知这往生咒将会是为谁而念。
“二哥,你看,好像辽军有点骚乱。”耳边传来段誉的声音。
虚竹睁开双眸,往辽军大营望去。这一看,整个人瞬间脸色苍白,头冒冷汗。
只见众多辽兵为了一个大圈,萧峰跪在中心,辽帝被数层大军重重保护在后方。
“陛下,两国一旦交战必将尸骨遍野,生灵涂炭。
哪怕我大辽胜了,这些随陛下出征的将士们,又有几人能安然回家。
臣恳求陛下,班师回京,勿要妄动干戈。”
萧峰双手撑地,对着耶律洪基连磕数头。
辽帝发怒道:“萧大王,朕的好臣子!
两军已经箭在弦上,你居然还在此扰乱军心。
你到底是契丹的人,还是南蛮的狗!”
萧峰虎目含泪道:“臣无论生死,俱是契丹之人,永生永世忠于大辽。”
耶律洪基气极反笑道:“哈哈哈,萧峰,你口口声声说你忠于大辽,阻止朕对南蛮动兵。
你可知,我大辽有多少子民挨饿受冻,若是拿下富饶的南蛮,能养活多少我契丹族人。
你问问众将士,他们为何参军,是为了饱腹,为了养活妻儿老小。
若是大辽百姓个个安居乐业,吃饱穿暖,谁还会把脑袋绑在腰上来参军。
你萧大王锦衣玉食,不识人间疾苦,你配不上忠臣二字,你今日所为,也对不起我大辽百姓!
众将士,你们说,朕该不该征服南蛮。”
“征服南蛮”
“征服南蛮”
“吃饱穿暖”
……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像万丈巨浪拍打在萧峰心间。
整个人目露茫然,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
萧峰扪心自问,竟也不知晓自己到底是忠于大辽还是忠于大宋。
耶律洪基大喊道:“拿弓来。”
亲卫恭敬将御用弓箭递到辽帝手中。
拔箭拉弓一气呵成,对准萧峰道:“萧大王,汉人有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今日,你扰乱军心,罪不可赦,朕留你不得。
你到底是忠是奸,一试便知。”
山顶的虚竹望着这一幕,眼含热泪,死死闭着眼睛,不忍再看,身子却纹丝不动,依旧背对众人盘坐在地。
若是自己孤身一人,哪怕是拼了性命也要救下大哥,大不了两人共赴黄泉。
可自己身肩万担巨任,不能为一己之私坏了国家大事。
只见辽帝力贯满弓,手上一松,箭矢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射向萧峰。
萧峰不作半分抵抗,“噗”的一声,箭矢卡在左臂之上,箭尾颤动,嗡嗡作响。
虚竹浑身忍不住的颤抖,段誉好奇的来到其身旁。
“二哥,发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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