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也很重要。”
里德尔淡漠地望着她,他紧紧盯着她,眼神深邃得骇人。
“我不认为属于萨拉查?斯莱特林密室之中的怪物,会是一只蜘蛛。”
还真是新奇的论调。
里德尔扬起嘴角,他感觉好像有一根刺扎在了他心上,让他连呼吸都有些不平稳了。
但他还是故作无恙地说“那你认为怪物会是什么”
坎蒂丝缓缓望向了他。
她一点点走近他,在两人靠得很近时,她抬起手,按在了青年校袍胸口处的院徽上。
“蛇。”她指着斯莱特林的院徽道。
里德尔几乎都想为她鼓掌了。
她可真聪明,仅凭着自己的推测,就已经把事情的真相猜得七七八八了,真了不起不是吗
她唯一让人怜悯的是,哪怕她其实基本上算是猜对了,却不敢去相信。
里德尔知道她在顾忌什么。
他更加知道自己该如何利用这一点,即便他其实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不在乎这一切,即便他现在其实愤怒到了很想破坏一切,弄死点什么的地步。
他逼迫自己坦坦荡荡地笑,逼迫自己用无懈可击的语调对她说“我向你承认――我的确诬陷了海格。”
坎蒂丝没想到他会这么快承认,还承认得这么坦然。
她不可思议地望着他,想要阻止他接下来可能会坦白的事情,但她没有拦住。
幸好,里德尔要说的,也不是她害怕听到的内容。
他语调冷漠,理所应当道“我那么做只是因为他活该。他所犯下的错误早就够被开除了,八眼巨蛛凶残嗜血,喜食人肉,现在还没有伤人不代表以后不会。危险生物被赶走,海格被开除,这是再正确不过的事情。”
他转开身,望着有求必应室里的景象,这是一间凌乱的杂物室,看不出来是哪里,满地堆着布满蛛网的旧物,里德尔厌恶地收回视线,面不改色地继续道“或许你会说,就算要开除他,也不该是以现在的罪名,那我要向公正无比的贝尔小姐问一个问题了。”他回眸望向她,嘲弄地笑着说,“霍格沃茨内的危机是不是因为这件事被解除了学校是不是不需要被关闭了麻种和混血是不是又回到学校来上课了”
坎蒂丝被他连续的几个问题给问懵了,她望着他半晌无语,里德尔继续说“这就是我的目的。我不想让学校被关闭,所以我要做点什么来解除这里的恐慌。海格是罪有应得,他的‘牺牲’保住了霍格沃茨,我认为这是值得的。而且他好好端端地待在狩猎场,由邓布利多保护着,没有真的被赶走,不是吗”
他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显得无比厌恶。
似乎对于连海格那样的人邓布利多都要保护,却要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密切监视感到十分不满。但他不会向坎蒂丝透露他内心的真正想法的,估计现在的她,也不会再想要听这些了。
想到这些,里德尔内心翻涌的黑暗情绪越来越多了,他需要极力克制才不暴露出来。他紧紧握着拳,暗色的目光淡淡地转移到坎蒂丝身上,坎蒂丝立在那,略微有些喘息,她缓缓抬起手,扶住了一边的柜子,视线到处乱飘,就是不落在他身上。
“……如果你的目的真的是你说得那样,那……”坎蒂丝勉强地问,“沃伦的死和你无关,密室和继承人也都和你无关,对不对”
她终于问出了她早就想问的问题。
虽然上次谈话时他们已经提到了类似的,但这么直白地问出来还是第一次。
里德尔不可能给出否定的答案。
即便他现在特别想告诉她真相,好好看看她会崩溃成什么样子。
他还要在霍格沃茨念两年书,这两年不能出任何意外。
所以他强自忍耐着那股破坏欲,面色苍白道“对,与我无关,这就是我的答案。我好像又要问一次你愿不愿意相信了”
坎蒂丝慢慢望向他,她这次很久都没说话,她就那么看着他,好像在回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许久许久,她才仿佛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略显沙哑地说“那你知道真正的斯莱特林继承人――那个打开密室的家伙,他到底是谁吗”
里德尔觉得坎蒂丝的问题十分可笑。
他又靠近了她一点,两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一起,说话时呼吸交缠,暧昧极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他俯视着她,“你想找到这个人”
坎蒂丝想和他拉开一点距离,这样说话她很不自在。
他们现在不是男女朋友了,撑死也就算是个普通朋友,这样说话实在不太好。
可里德尔不给她机会,她后退多少,他就跟进多少,她无奈地仰起头,不甚高兴地拧眉看着他,他苍白着一张脸望回来,眉梢眼角都透露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哀伤气息。
他看上去好像很敏感,仿佛她再抗拒和他接近,再往后退一步,他真的会很受伤一样。
坎蒂丝注视他许久,然后……
她又退了一步。
里德尔微微笑了起来。
他以往的笑或是彬彬有礼,或是温柔似水,或是危险迷人。
他的笑从未像此刻这样,脆弱到好似只剩下一根神经,随时都会破裂。
那个笑仿佛是在挽回他最后的尊严一样。
他再次握住了他的魔杖,那让他重新找到了安全感。
好像只要魔杖握在手里,他就再次有底气认为他可以得到一切。
坎蒂丝努力无视着他那些让人心烦意乱的表现,清晰地表示“你说得没错,我要找到那个人,我要让霍格沃茨真正安全下来,不是像现在这样,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麻种和混血还随时可能出事。”坎蒂丝严肃地说,“我的朋友里有很多混血,也有很多非巫师家庭出身的人,即便只是为了他们,我也要找出这个人。”
她十分笃定“你一定知道点什么,别急着否认,你肯定知道,否则你不会那么果断地把海格交出去做替罪羊。毕竟一旦再次有人因此而死,魔法部就会发现他们之前冤枉了海格,而你作为举报人,即便不会被怪罪,也达不到任何目的了。”
“所以……”坎蒂丝深吸一口气,直视他,“你肯定知道点什么,请你告诉我。”
里德尔都不知道他今天是第几次为她的智商而赞叹了。
怎么以前没发现她这么聪明呢
是因为陷入恋爱时,姑娘们都不怎么带脑子吗
看来她好像已经从对他的迷恋中走出来了。
她真的不爱他了吗
她不喜欢他这张脸了吗
这张脸对她不具备任何吸引力了吗
里德尔几乎是有些粗鲁地迫近了她,逼得她不得不靠在了杂物架上,两人咫尺相对,他根本就不想否认了。
他直接承认了。
“我是知道,我当然知道,我比任何人知道得都多,你想让我告诉你”他轻蔑地睨着她,仿佛这样的恶劣对待她就能让他显得不那么难堪一样。
坎蒂丝对他话里包含的意义感到激动,一时也顾不上他们的距离问题了。
“你能告诉我吗”她有些着急地问他。
里德尔凝视她许久许久,才声音低沉,语气压抑地说“也许我可以帮到你,但你总得为此付出点代价。”他冷酷道,“你还以为我们是之前那种关系吗是你亲口否决了一切,是你抛弃了我。以及,现在是你想要为你自己――或是那个混血巨人找回清白,你怎么能如此心安理得地要求我冒着危险白白告诉你一切呢”
坎蒂丝到底还是敌不过里德尔口才。
哪怕她是个聪明的姑娘也不行。
一个聪明的好人很难敌得过一个聪明的坏人,为什么呢因为坏人可以不顾一切,不择手段,但好人不能。
好人的聪明只会用在正道上,坏人不是。
善良程度限制了聪明人的发挥。
所以坎蒂丝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许久许久,她才略微颤抖地说“我只是为了正义。不是为了某个人的利益。我只是希望学校真正安全下来……”
里德尔根本不理会她的辩解。
他就像他说得那样,好像终于接受了他们分手了这个事实,他对她的态度,已经找不回半分过去的样子了。
他甚至毫无感情地说“随便你为了什么,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他冰冷地盯着她,“你只需要回答我,你愿不愿意为此付出代价就足够了。”
坎蒂丝仰靠在杂物架上,涩然问道“你想要什么。”
达到了目的,终于让她问出了这句话,里德尔脸上的笑容反而变得血腥了点。
他勾着嘴角,抬手捏住了坎蒂丝的下巴,轻声细语道“我想要的很简单。”
坎蒂丝瞪大了眸子看他,他的手寒冷而僵硬,像死人的手一样。
他居高临下地睥睨她,宣告着他的所想所需“我要你继续做我的女朋友。并且,我要你的身体。”
要她的身体
坎蒂丝震惊地靠在那,想要挣脱他的束缚,却被他控制得更加牢靠。
她吸了口气,天真地问“……你要我为你做什么事”
里德尔无情地打碎她的天真“做事当然不是。我不需要你的身体为我做任何事。不,或许也可以按照你说得来。我可以直白点告诉你――”他薄唇开合,将恶念注入她的大脑,“我要你跟我上床。”他轻微一笑,笑容偏执而致命,“现在明白了吗”
坎蒂丝明白了。
话说得这么清楚,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坎蒂丝一瞬不瞬地凝视着里德尔。
然后,她使出了她最大的力气,甚至动用了魔咒,终于将他推开了。
这还不算完,里德尔刚刚站稳,便脸颊一疼,巨大的力道扇得他不得不侧过脸,嘴角很快渗出了血。
他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迹,转眸望向打了他一巴掌的人,坎蒂丝站在那,手还因为刚才的动作而微微发痛。
她真的用了很大的力气打他。
但这还不够。
她愤怒地指着他,忍无可忍道“你这个混蛋!人渣!我怎么会喜欢上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简直侮辱了我的感情!”
在坎蒂丝看来,两个人互相爱慕,那么更进一步就只是水到渠成的陪衬,没什么不可接受的。
哪怕到了此刻,她也不否认自己还爱着他,只是她觉得他们不适合在一起了而已。
如果里德尔真的想得到她,他可以向她表达他的感情,表达他的爱意,让她看到他的改变,看到他的诚意,那么到那个时候,也没什么是不可以的。
她不是那种保守的女孩,在过去他们相爱的很多时刻,她都是愿意把自己交给他的。
但是现在,他竟然用那样一种交易的语气对她说出这样的话,让这件事情成为一个筹码,真是让坎蒂丝觉得自己瞎了眼。
她再次抬起手,看起来还想打他,但她这次没有得手。
里德尔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很大地掐着她的手臂,她感觉手臂很痛,却不呼痛,红着眼睛忍耐。
“我就是这样。”他被她打了的半张脸飞快地红肿起来,这让他的表情看上去更加狰狞了,他赤着眸子注视她,微抬下巴笑着说,“现在看清我还不算太晚。但很遗憾的是,我可不会因此就放过你。我的话始终奏效,如果你真的想找到那个人,完成你的愿望,那就得答应我的条件。我等着你来找我,向我献上你自己。”
他倏地松开她的手,坎蒂丝因为他的力道而摔倒在地上,额头撞在杂物架上,流了血。
“你过去不是总问我爱不爱你吗我现在真心实意地回答你。我爱你,我当然爱你了,这就是我的爱,它沉重,或许在你看来还十分污浊,带着让你痛苦不堪的东西,但这就是我的爱,是你期待得到的东西,我把它给了你,你不能现在才挥挥手告诉我说,你不打算要了。”他蹲下来,手轻抚过她的伤口,伤口便很快愈合,他柔和地和她说话,清朗地微笑,那笑声复杂极了,让人分不清是笑声还是哭声。
“别让我等太久,尽快来找我――毕竟这是人命关天的事,不是吗。”
他低下头,最后亲吻了她的额头,然后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直到他离开有求必应室那一刻,他被打的那半张脸上的红肿也没有消退。
坎蒂丝狼狈地靠在杂物架上,耳边满是他最后那几句话。
她就那么靠着,内心有一场风暴,却始终没有哭,也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她眨了眨眼,用胳膊撑着身体站起来,然后抬起手,注视着左手中指上那枚他送给她的玫瑰戒指,缓缓将它摘下来,毫不留情地扔到地上,挥动魔杖道“――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