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放过我,村长!”
直到看到王二麻恐惧害怕,并且慌忙求饶的样子,刘全真坑洼僵硬的脸上才露出笑容。
“你和孝闵说,让他过来我这里一趟。”
“诶,诶,好的。”
“下去吧。”
王二麻出了洞窟。
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洞窟里压抑的气氛和没有光亮的黑暗,以及言行愈发诡谲的村长,这每一样他都快要承受不住了。
“人的忍耐是有极限的。”
头顶的太阳让他痛楚。
王二麻抬头看天,发现太阳还没升到头顶,于是再度松了一口气。因为一旦过了正午时分,他体内的邪物就会因为光线而不受控制的爆发出来。他可不想像洞穴里最深处的同伴们一样,变成没有理智的怪物,互相啃食对方的身体。这也是他为什么强烈向刘全真提议,要担任观察外界这一职位的原因,因为洞窟里太压抑了。每当他看着李狗和村长,以及其他村民的时候,他都会感觉自己和对方不是一个物种。
这种感觉十分强烈。
强烈到他在这两年的时间里,每产生几次天甚至十次百千次,想要狠狠杀死对方的念头。唯一让他感到是同类感觉的就是李孝闵,只有他,才让王二麻感觉自己还是一个人,而不是怪物。而李孝闵也是村长刘全真让他穿话的人,孝闵是他的名字,李是他的姓。
曾经赤水村的四大姓,王李张刘。
现在的村长刘全真,就是姓刘。
走出洞穴的王二麻确认周围没有那两个人后,将洞口用巨石堵住后,就放心的离开了。当王二麻找上李孝闵的时候,李他看到孝闵正在给他父亲喂药,他是知道的,当年从赤水村那场诡异大火里逃出来的村人,除了刘全真基本上都和李孝闵的父亲一样,无法见光。
当然,他的父亲已经死了,死于自杀。
“阿闵,伯父的病还没好啊?”
虽然是疑问句,但是王二麻和李孝闵都知道这不过是一句客套话。
病,永远不可能好,只要村长刘全真还没死。
“是麻子啊,阿闵,给二麻倒杯茶啊,咳咳。”
说话的功夫,躺在床上的孝闵父亲一顿剧烈咳嗽。
由于处在洞穴里,常年不见光,从当年火灾中逃出来的赤水村村民村民的肉眼视力,如今基本上很难再看清东西。他们依旧能够视物基本上全依赖于体内和他们共生的邪恶生命,那些像寄生虫一样的东西虽然会导致邪化变成怪物,但也有利的一面,也因此大多数的赤水村村民对于彼岸花的态度都很复杂。恨和感激不断交织纠缠,有恨,却也不全是恨。
“不用,不用,伯父你躺下好好休息吧就,可别再让阿闵操心过度了。”看到重病的孝闵父亲躺回去,二麻紧张的表情才退去。
然后他才敢看向李孝闵,正好听见李孝闵却轻声责怪道:
“你和他说这个做甚么,我爹的情况我不操心谁操心。”
王二麻抱着额头。
苦笑说道:“错了,李哥,我嘴巴不会说话你知道的,你也别怪我。”
“没有想怪你的意思。”
李孝闵用抹布护住手将沸腾的茶壶拎起,将里面煎好的药倒进准备好的碗里,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床上。确认他爹不会听到,然后才对王二麻轻声问道:
“你这次来是什么事情,又是村子里来人了,需要我去处理?”
王二麻踮起脚尖,偷偷向李孝闵背后张望了,再次确认后说道:
“是的,村子里来了两个家伙,不知道是什么人。看样子是在到处调查彼岸花的事情,而且估计已经看到那本书了,多半怕是知道了一些情况。”
王二麻正要继续说,却注意到李孝闵对自己摆了摆手。
“出去说。”
点了点头,然后他就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村子里的路是一条主路,这条路只有一个出口,通向的就是他们来时候走的土路。另一头是一座高到看不到顶的巨大山峰。
据赵柳估计,这座山至少有八百米高,甚至还要高。
村子是位于森林之中,废弃村庄赤水村的外面,是广袤的森林。赤水村内部的路况是:一条主路,主路下是各种岔路和小路,每条路通往不同的房屋,这些不是废墟就是破败的屋楼。村子内的建筑多类似于中国古代的茅草屋,但是在搭建的时候又使用了木材和瓦片,栅栏和门窗也多是木制。而不论是主路还是小路,用的都是异常平滑的青石铺筑,和村外的土路全然不同。
紧紧靠着主路两侧的房屋,早在昨天刚到来的时候,他和赵柳就已经‘扫荡’过了。很遗憾,他们并没有发现任何除生活用品以外的有用东西。不是完全无用,但至少是和彼岸花一点关系也无。
除了在那一间屋子里发现了大量重复、书名作者都佚名的书外。
他们在其他上百间屋子中再也没发现其他线索。
一排排的查过去,哪怕每家每户都会进去看一下,但大多都是杂乱摆放的桌子椅子柜子,倾倒的的内饰上布满裂痕和焦灼的黑痕,茶壶杯子碗碟和屋顶瓦片的残片到处都是,睡觉的床和被褥上更是结满了蛛网,煤油灯的表面也长满了锈迹。
诸如此类的景象不由自主的让张垚联想到破败。
赤水村。
这个村子是经历了什么?曾经居住在这里的村民是都死了还是搬出去了?那些被焚烧成废墟的房屋附近的骸骨会是赤水村村民的吗?如果不是,那又会是什么和谁的尸骨呢?
张垚刚从最后一栋屋子出来,打开门,就听到嘎吱的响动声。
他茫然的抬头,只是一眼,他就看到连接木门的关键结构迅速断裂并且落下,哪怕他反应迅捷,但还是被倾倒的木门和门梁砸到了鼻梁骨。他把压在上面的门板推开正想要说两句国粹,却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