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和未成家的小叔,一大家子现在有足足十二口人。
前几年的时候,大姑和二姑没有出嫁时,人更多,也更穷,经常到年底时吃的基本吃完,过完年就要借粮。
也是那个时候郑二奇和任莲花两个人正式接触的。
回到家门口,看着三间破茅草房,郑二奇都惊奇自己一家人是怎么住得下的。
大门是一块破旧的木板用铁条圈成的,每次开关都要费力的把整个木板提起来。
大哥和两个弟弟都在院子里地上铺的凉席上睡着,东间住着爷奶和小姑,西间住着父母与大姐和小妹,堂屋后墙是父亲用泥巴坨的长桌,后墙挂着一张很有年代感的领袖画像。
一盏煤油灯燃着昏暗的火苗,父亲和母亲居然没睡,且看样子正在商量什么。
听到院里的动静,父亲起身走了出来。
“深更半夜里跑那鬼混去了?”
虽然是责备,可话里的担忧郑二奇清楚的感觉出来。
虽然看不清父亲的面容,郑二奇还是在脑海里展现出来一张经受沧桑的脸。
家里负担太重,重到父亲五十多岁就去世了,母亲一个人仅仅又熬了不到两年也去世了。
大姐为了照顾自己和三个弟妹,硬是到三十多岁才找胡乱找个婆家嫁了。
大哥更是到郑二奇重生前八九年才找了个寡妇给人家养孩子。
这样的家庭郑二奇也奋斗了好多年,为了供弟弟妹妹念书,郑二奇外出打工一去就是近十年,虽然后来在外地谈了一个对象结婚并有俩孩子,可因为他没有一技之长,赚钱不够花,那女人一脚把他踢了。
直到郑二奇把弟妹都照顾成家他日子才算舒服点。
“你这孩子,怎么癔症了?”
母亲见郑二奇不回答丈夫的话有些生气的喊了一句。
“哼!……”
郑国平怒哼一声转身回到屋里。
“他要是癔症了还好,怕不是又折腾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去了!”
听到这话,郑二奇诧异了。
今晚的事记得上辈子家里并不知道啊?
“我告诉你老二!”
郑国庆接下来的话才让郑二奇明白,为什么说自己折腾见不得人的事去了。
“以后少跟瓜子那群混账玩意厮混,钱哪有那么好挣的,俩月五百,他咋不上天呢?”
可能感觉深更半夜的自己的声音有点大了,从腰里抽出旱烟袋点着抽了两口。
“你要是真想出去转转为家里省口粮食,就去驻市你姨奶那让她帮你找点活干……”
“爹,我也去!”
还没等郑二奇高兴,老大郑新军不知什么时候跳了起来。
“你去什么去?”
郑国庆没好气给郑新军一个白眼。
自己家养的鸟什么尿性自己心里有数。
别看郑二奇平时不着调,真跑出去指定比老大吃得开。
老大就是个闷葫芦,干活倒是一把好手,真出去谋生,估计别人把他卖了他还高兴的帮人家数钱。
“我跟二哥去!”
“小屁孩凑什么热闹?”大姐不知什么时候从屋里走出来,一把把老三推到一边:“爹,我是老大,就算是为家里谋生也应该是我先去……”
“都闭嘴!”
郑国庆突然站起来。
“你们以为我真的想你们出去谋生赚钱?”
“你们看看那几个出去过的,出了几天门连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一个个流里流气的跟二流子有啥区别?”
“老二本就是个不靠谱的,家里有他没他都一样,让他出去为了省心!”
“……”郑二奇抬眼看了一眼自己老实巴交的父亲,感觉自己应该不是亲生的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