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地倒下了近十个。
“向左回旋1贝拉尔德再一次喊道。 没有人听他的命令,所有骑士都趴在马背上,慌乱地躲避蝗虫般飞过身侧的铅子。
他们的马蹄被缠住,进退不得,慌乱地在战场中央,等待着步兵的支援。
“玛德,向左回旋,向左回旋啊1
隐隐约约的口令声在铳响中响起,贝拉尔德听到了一個单词——“冲锋1
在第一条防线前,布吕讷握着手中的赤松木的长枪枪杆,作为老兵站在队伍的第一排。
任谁都不会想到,当初那个懦弱的傻大个已经变成一名旅长,手下带着十个敕令连的强盛兵力。
布吕讷杀了好多人了,既有骑士,也有普通守夜卫兵。
可他站在战场上,眼前空无一人的时候,只有如海潮般的敌军的时候,还是会觉得恐惧。
但布吕讷是师队长的牵线木偶,除了听从命令,他做不到别的,或者说,他就是最听从命令的那个。
“第二近卫军团!所有长枪手,以两旅为一组冲锋1
“保持队形!不准超过我1迈开大长腿,布吕讷感觉自己毋庸置疑的喝声简直就是另外一个人。
大脚板在地面践踏着,那些骑士、守夜卫兵和披甲军士恐惧的脸,他完全能看清。
“为了胜利1布吕讷当先发出了一声怒嚎,整个阵列都发出了相同的吼声。
“为了胜利1
脚步逐渐加快,布吕讷冲到了随便一名被蛛丝缠住的受伤骑士面前,将长枪猛地刺出。
“找死1贝拉尔德忍痛松开了捂着腰部的手,将骑士剑朝着布吕讷刺了过去。
长枪的枪杆在手中旋转,在呼吸法和冲锋的加持下,枪头的速度超过了贝拉尔德的想象。
“叽——滋……”
“哼蔼—该死的……”
从骑士柔软的腋下刺入,冰冷的枪头刺穿了血肉、内脏,又从锁骨处刺出。
长枪瞬间弯成了圆弧声,贝拉尔德痛地差点晕过去,整个人彻底失去了平衡。
“咚1腰背传来剧痛,阴沉的天空倾倒在一边,原先的铳伤流出暗红的新血。
在他不可置信地惨嚎声中,布吕讷硬生生用长枪把他拽到了地上。
当布吕讷收回长枪时,染着血色的枪尖还挂着贝拉尔德割裂的灰白色的血管与肉丝。
“等等,等等……”
鲜血瀑布般流下,身体不自主地蜷曲,半失去意识的贝拉尔德口不择言地喊道。
他的潜意识预知到了他接下来的遭遇。
乔纳尔快步上前踢开了面罩,将武装剑行云流水地穿过他因疼痛而张大的嘴巴。
“等……”口中含着武装剑,贝拉尔德还想说话。
握剑的手使劲一搅,几颗碎牙蹦出,脊髓液与乱七八糟的体液顺着口子流入了贝拉尔德的咽喉。
长枪手抽出武装剑,鲜血滴落在贝拉尔德惨白的脸上。
僵硬着脖子,贝拉尔德的头颅重重歪倒在地上。
他瞪大的眼睛仿佛在说,他从没想到会这么死在农夫的手里。
“喝,呸,你等你马你等1
一脚踩过贝拉尔德的脸,将那高耸的鼻子踩入面庞,布吕讷再次朝着前方的步兵刺出了长枪。
在一条七十多米宽的战线上,第一排的数百名步兵一触即溃。
“第三第四旅1师队长的口令响起,“冲锋1
“整理队形1从尸体中拔出长枪,布吕讷后退两步,朝身边人大吼起来。
两个旅的长枪手则从他们的间隙中冲了过去,两排长枪如密集的钢铁森林,狠狠撞在了混乱的农兵军队中。
“死!你们这群贵族的走狗1
“阿妈,看我给你报仇1
蒸发的热血将潮气染成了铁锈味,撞击着在场每个人的嗅觉神经。
人死前的惨叫声,乌鸦的嚎叫声,飞洒的鲜血,随便踩一脚就是别人的肠子或内脏器官。
“魔鬼啊,是魔鬼1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超凡者,圣父啊,救救我1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1
“是魔鬼,快退啊1
在战争修士一浪接着一浪地打击下,三轮替换后,这一千多士兵的士气彻底崩了。
支援的步兵便如同雪崩般,以比他们前进时更快的速度向后迂回冲锋。
或者说不仅仅是步兵,在贝拉尔德死后,失去了领袖的骑士们开始各自为战。
运气好的还能裹挟在步兵中撤退。
运气不好的,只能海潮退去留在海岸的海星一般,被蚂蚁般的低阶超凡战争修士们蚕食。
一具具骑士的尸体从马上坠落,仿佛根部被洪水腐蚀的巨木接连倒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