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森寒的刀光点向程圭胸口。
程圭身子一侧,忽地他主动上前,自己撞上了刀口。
鸯刀虽是短刃,但此时一刺之下,仍划破了程圭胸侧,鲜血淋漓。
程圭上台初次负伤,他双目圆瞪,颇具凶相,终于一斧挥出。
白伶官见此,自知已是不得不去接程圭的三板斧,当即便劲透右臂,手中鸳刀挥出,刀尖划成大大小小的数个刀圈。
“铛铛铛!”
板斧和长刀一碰,接连发出数声,寒光四射,火花迸溅。
白伶官刚感虎口震得隐隐作麻,便听得呼的一响,程圭第二斧已是破风劈下。
白伶官反手回刀,轻描淡写的架开了程圭所劈下的第二斧。
程圭气势磅礴,仿佛已至巅峰,板斧扬动,出斧时尚不过一点细小寒点,挥至中途便已变成了一缕银线,并伴随着一阵阵闷雷般的破风之声,待至斧落,银线翻滚骤至,宛如钱塘怒潮。
白伶官双刀施展,互相回护,阴阳开阖,一进一退,一守一攻,鸳刀上扬,或弹或压,或挑或按,竟将他程圭那怒潮骤至般的第三斧化解了大半。
她将程圭板斧再度架住后,面色已然苍白如纸,左手鸯刀再度刺出,要定这胜负。
然而程圭却是猛地一声大吼,右手板斧仍是挥舞。
第四斧!
白伶官本来猜想程圭该是如自己一般皆是强弩之末,这才没有选择退步再提一口真气,而是草草出刀,欲定输赢。
却不想程圭仍有余劲,在其那一声大吼之下,白伶官斗志溃散,手中半刺而出的鸯刀落地。
程圭一斧落下,停至了已闭上双目的白伶官俏脸之前,他说道,“我赢了。”
阵阵斧风卷动,白伶官秀发飘舞,她说道,“我输了。”
二人几乎同时开口。
台下群豪皆是瞠目结舌,他们惊讶于白伶官一个女子,竟能将打得他们这些所谓好汉毫无还手之力的三斧接下,惊讶于程圭这厮竟然还有第四斧。
而王策则是一脸平静的喃喃自语,说道,“三斧半。”
白伶官此时失魂落魄走下台去。
擂台之上陡留程圭一人。
程圭并未再次开口,台下群豪已败,白伶官已败,不出意外来,他便是这回比武招亲的夺魁者。
然而程圭在台上呆了半刻,仍是未见那管家模样的老人上台,宣报胜者。
程圭静静于台上整休,而台下群豪则是开始切切私语,音量渐大。
在群豪音量将至化为大声说笑时,一道令众人双目生出无限敬仰的身影走上了台。
那人两鬓斑白,剑眉入鬓,凤眼生威,身着青衫,一条袖筒空悬,显然是失了一臂,正是那“独臂大侠”白弄臣。
群豪见他上台,只当他是亲自来宣告自己这乘龙快婿。
却不想这位独臂大侠却是对着程圭,开口说道,“若要娶我女儿,尚有最后一关,接我十招。”
台下群豪先是目瞪口呆,然后便有人大骂白弄臣戏耍自己等人,有人则幸灾乐祸,你程圭赢了我们又如何,有这名满天下的“独臂大侠”亲自来做拦路虎,还不是要和我等一般下场。
王策见之则是恍然大悟,他之前就奇怪于堂堂“独臂大侠”白弄臣,为女举办比武招亲,竟是除却那薛姓老人,一个江湖上知交好友都未前来捧场。
且虽然这比武招亲,所来参与的各方英雄豪杰皆是不少,但与白弄臣的名声与号召力相比,仍是差上了一档。
此刻想来,却是豁然开朗,原来这位“独臂大侠”竟是从未想过要嫁女儿,这比武招亲,也从头到尾不过是一场闹剧。
所谓十招,亦不过是最后的遮羞布而已,只要这位“独臂大侠”愿意,全力以赴,在座英豪可有一人能接过三招?
只是如此作为,他白弄臣就不怕影响了自己“天下侠士”的美誉,毁了白伶官的清誉吗?
王策暂且将这新生而出的疑问抛至脑后,继续向台上望去。
程圭见白弄臣如此开口,反而是面露喜色。
他来参加这比武招亲,为得便是求名,白伶官再美,于他而言也不过是为锦上添的那花更艳丽几分而已。
此时白弄臣亲自上台,他岂能不喜。
力挫再多台下那般的所谓群豪,皆不如与这战过魔魁,化解过武林浩劫的“独臂大侠”打过一场。
程圭提着双斧,看着对面那自己与其比之,可谓天壤之别的青衫中年人,说道,“那便得罪了,白大侠!”
天下闻名,誉满江湖又如何,彼可取而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