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图谋这中都凤阳!”
燕武阳听之,险些连手中刚刚割下的李铁牛首级都是脱手落地,皱起眉头带着惊讶问道,“什么!七十二煞那些子小贼要图谋这堂堂大衍中都,那李黄巢是患了失心疯吗?!”
大衍虽因当今圣上迷信道教,宠信权臣,已致朝政腐败,奸人当道,国事日非。
然大衍国力却仍是丝毫未弱。
前些年间大漠胡夷诸国因得知了衍帝近年的昏庸无道之举,皆道是英雄暮年,便是好了伤痕忘了痛,再生异心,以诸国合盟,数年于大衍边疆侵扰连绵。
胡夷诸国见往日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大衍竟是被动挨打,一言不吭,便皆是大喜,举国上下一致欲马踏中原,建不朽功业。
大衍当时又因沿海有倭寇肆虐,无心关注被一次又一次打服到求饶,又分裂一盘散沙的胡夷诸国。
最后竟是让胡夷诸国铁骑包围了京师,令胡夷的马蹄时隔数百年再次踏到了大衍国土。
加之沿海倭寇肆虐,南北夹击之下,朝野震动,一片忙乱,大衍举国自朝中大学士到务农老民,从九十岁老翁到七岁小童,皆是大骂皇帝昏庸无道,丢了大衍数百年的脸面。
然衍帝却是忧而不惧,分别拣选重臣应对南北的侵扰,对地方大员既付以大权又责以重任,再以招蓦天下武林侠士作为先遣。
官员以事好之便升官加赏,毫不吝惜,若稍有差池,则是毫不手软,直接下狱论死。
南北方之乱,耗时不过一月便被衍帝随手平之,将朝廷官员,天下士子,江湖武人,胡夷倭寇皆玩弄于股掌之间。
活生生的教训就发生在眼前,他李黄巢一伙匪人不过举旗数月,怎么就敢捋大衍虎须,图谋五都之一,王朝龙脉地气之所在?
王策摇了摇头,随之说道,“信中虽并未提及与七十二煞所串通势力的名字,但既然能让他们一伙生出此等野心,想来不是哪个江湖第一等门派,便是与胡夷倭寇有所勾结。”
燕武阳说道,“会不会是那魔教?”
魔教重出江湖之事,在有心人的传播下,于武林中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燕武阳自然也不例外,更不用说他还曾遇上一个疑似魔教妖女的螭儿姑娘,并险些中了她的毒。
王策听之沉默少许,方才说道,“我不知道啊。”
他先前问及掌握魔教于凤阳府城情报枢纽的朱地藏,关于身为七十二煞的李铁牛所在,照朱地藏将消息如此果断交予自己来看,应该是不知此事。
但如果背后是自己那位三叔操盘,说不定连自己截杀李铁牛也在他计划之中。
故而他是真的不知道。
燕武阳自然不知王策思量如此之多,低声说道,“这事已经不算寻常的江湖事了,我们还是将这书信密函交予官府,或者白大侠吧。”
他说这话,自然是担心王策热血上头,愣头青得一人扛下此事,这可不似今日的狩猎游杀,还容能让他两人找得到人一对一厮杀。
那是要一人面对全部的七十二煞,一人面对整个凫山和他背后的神秘势力。
在初出江湖的小白菜鸟眼中这或许是扬名天下的绝好时机,但在燕武阳眼中这却是一个吃人的巨大坟墓。
“我知道分寸。”王策点头说道,若是施子安第一个拿到这密函,说不定就侠士义气,一人一马死磕凫山了,而他自认与施子安还是有些区别。
只不过除却官府与那位白大侠,自己还会交以朱地藏一观,若真是自己三叔的计划,那自然无事,若不是,那便是干系甚重。
燕武阳见王策同意,便不再多言,开始继续摸尸,只不过此时他兴致索然,已致这往日的“爱好”也是草草便结束。
而王策则还是站在一旁,回忆结算着方才一战得失收获。
燕武阳此时一身兵刃皆悬在腰间,他一身提着杨双,李铁牛两颗人头,一手将李铁牛尸身拖向杨双处,王策则是一边随后而行,一边继续演算。
燕武阳将李铁牛与杨双尸体堆叠一起,刚从怀中掏出事先所备的化尸水就要洒下。
忽地巷尾出口处一个人影闪动而过。
“什么人!”燕武阳见之大喝一声,提刀猛然向前方奔去。
王策亦是当即一惊,霎时从演算中脱离,脚尖一点,身子便如鹰隼般向巷尾出口飞射而去。
但见这小巷地处偏避,巷外黑漆麻乌一片,没有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