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胸。
这一变招仍是齐高洋心知胜负已分,斟酌之下而心生侧隐怜悯。
但没想却让李铁牛抓住机会,他大喝一声,如林中人罴怒吼,左掌猛然向齐高洋拍去。
齐高洋手中长剑平头无锋,似匕首却失了锋芒,加之他不忍杀人,此刻一刺,不过入李铁牛胸口一二寸。
然而李铁牛方才一掌却是心态从死转生,极尽全力而为。
齐高洋只感胸腹侧间仿佛与飞驰的大漠骏马相撞,整个身子都腾飞了出去,鲜血更是止不住的喷出,如血雨倾落,洒满了擂台,他沉沉落地,直接昏迷。
感受着从台上随之拂下的腥风,台下群豪皆是皱眉咋舌。
刚刚若不是齐高洋手下留情,你李铁牛此时已是横尸于此,你怎敢再下手相击。
群豪先前本就对那李铁牛口出不逊颇为恼怒,此时见他出手行事更是全不讲正道义理,不由更为气愤。
江南四秀其余三人与那拿着一对板斧的魁梧汉子一并上台,将齐高洋扶起。
江南四秀平日里虽多有不和,但却仍是兄弟情深,此刻见齐高洋重伤之下竟是昏迷,皆是怒不可遏,要“好生”处置那黑壮汉子。
魁梧汉子却是拦住了三人,说道,“此刻当以先寻得郎中,为你们这兄弟处理伤势才是。”
江南四秀亦不是莽夫蠢人,此刻听魁梧汉子言语,便都按下怒火,同声说道,“江湖路远,与你其账我等必当归反之,咱们走着瞧。”
三秀刚刚说罢,便听一道苍老平和声音响起。
“老朽正巧懂得些许医术,你们三人若不嫌弃,便将那齐姓娃娃送到我这来吧。”
三秀寻声望去,正是先前那位出手将魏子桓救下的老人。
魏子桓先行对着老人拱手抱拳,高声说道,“晚辈替兄弟先行谢过老前辈。”
另外二人亦随之高呼。
那老人见之轻笑,像是不经意的提了一下,说道,“那两板斧的汉子我瞧你腰似乎不好,且也一并来吧。”
那魁梧汉子本已是磨斧霍霍,只待三秀下台,便要让这李铁牛尝尝他“三板斧”的威力,此时听老人随口一说,便一语中的,指出了自己的多年隐疾,不由得又惊又喜。
惊在老人眼力,亦喜在老人眼力。
身受腰疾,被困绕多年的魁梧汉子当下便道,“老先生眼力敏锐,慧眼如炬。”
老人摆了摆手,笑道,“你们如今的年轻人怎得满嘴都是奉承恭维,比我这般的老古董还要多礼。”
魁梧汉子听之大笑,也不再多此一举,一眼横过李铁牛,然后便与江南四秀一并下台,走向那老人处。
李铁牛再次只一人站在台上,双目通红,满脸凶悍之色,浑身血迹,一股子杀气再不经丝毫掩饰迎面向台下群豪扑去。
王策见台上绝处逢生,却又在切要关头来了个峰回路转,多般转折,不由被牵引心神,见齐高洋一时仁慈,便被李铁牛反击重伤,当下自顾自得一声长叹。
“输赢转换皆在一念之间。”燕武阳说话间直直看向台上的李铁牛,随之又舔了舔因为兴奋而干燥的嘴唇。
李铁牛虽然胜之不武,但他却终究仍是站在台上的最后赢家。
他错在不该在这等本应是比武切磋的擂台上多次于对方痛下杀手。
这也是三秀在台上说出要台下报复再私斗而群豪无动于衷的原因,规矩道义都是讲给身守规矩,心有道义之人所听。
你即不仁,亦别怪他人无义。
施子安在一旁见之,对生死之斗亦是有了新的认识。
燕武阳转过头看向王策与施子安,沉声低笑,说道,“咱们要不要上去,跟这七十二煞的‘鬼头刀’玩玩?”
王策摇头说道,“这可是比武招亲,你就不怕玉儿姐知道?”
燕武阳听之不由咋舌,打着哈哈盯向了施子安。
施子安亦是摇头,说道,“那人可凶,我上去也是自讨没趣。”
燕武阳刚要开口。
却听武二忽地说道,“我来试试吧。”
王策,燕武阳二人沉默,听之一言不发,他们虽是一直想探武二底细,但接触越多,他们便越发觉得武二平凡普通。
此时武二主动提出上台,虽然让一直没找到机会试探的两人稍微惊喜,但却又有几分后怕与矛盾,台上那悍人又岂是善茬,若武二只是趁强,上台不免非死即伤。
而施子安则是刚要出口劝道,却怕伤及武二自尊,加之见王策二人此时不发一言,犹豫少许,便对着武二说道,“那人凶得很,此时虽是受伤,但他连胜两场,势头正猛,若是不敌,咱们下台也就是了,一点不丢人。”
武二听之颔首,在问燕武阳借了一口戒刀后,便缓缓走上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