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了王策银钱,收了伤药,收了好马好鞍,就算王策能不在乎,他却不能不在乎。
他虽好财,但却也坚定取之当有道。
且他自己亦有想要在王策面前表现一番,告诉他自己是值价的想法。
至于后果,他孤家寡人,自是不惧,最多不过再赴大漠,而王策与施子安皆是自身武力拔萃,身后家世更该是非凡,武二虽尚不可知,但就算是是寻常庸人,有施子安作为后盾,想来也是足够。
王策本怕燕武阳听到那苦妙之言后,便以此作为推脱,放手不顾。
此刻见他如此决绝,不由得望之一笑。
施子安见他望燕武阳发笑,虽不知为何,但也跟着一笑。
武二则见自家公子发笑,便也傻笑起来。
燕武阳见三人倏地对自己发笑,不由一阵心虚,对三人笑着点了点头。
相顾无言,惟有苟言笑。
好在不过少顷,弥陀寺方丈那苍老温润的噪音,便传来,“诸位少侠,请进房一叙。”
四人听之,开门先后走入其中。
王策在前,燕武阳其次,施子安随后,武二最后。
弥陀寺方丈见他四人颇有侠气,微笑说道,“阿弥陀佛,贫僧法号苦知,让诸位少侠久等了。”
“贫僧法号,苦妙。”
“贫僧法号,苦堪。”
“贫僧法号,苦甘。”
余下三僧颔首说道。
“在下王策。”
“鄙人燕武阳。”
“不才唤作施子安。”
“我叫武二。”
四人抱拳行礼,亦是说道。
苦知方丈道,“诸位少侠请且入座。”
四人听之寻座而坐。
苦知方丈对着四人,轻声说道“少侠们应当已是知晓七十二煞与我寺为难之事了吧?”
王策点头,视线看向了小沙弥修缘,开口说道,“听小和尚说了些许,知道一二。”
王策说话间,苦知方丈令那中年僧人为王策四人上茶。
“既然如此,那我便也不言矣,诸君少侠,请先饮此茶。”苦知方丈说道。
王策持杯轻抿,下喉入口清爽,绕软怡心,唇齿留香。
施子安一喝即双目一亮,随之片刻开口道,“回味甘甜,香如幽兰,令人如感处云间,好茶,好茶。”
燕武阳与武二皆是粗人,但喝之仍是感神清气爽,连连称好。
四人饮茶间,苦知方丈说道,“这南谯贡茶,仍是我寺僧人于云雾朦胧时摘取新芽,随后自己焙制,香味极佳,亦被称为“云雾茶”。
但纵然茶再好,可却也远不比一命好,虽因缘自有定数,但人命关天,非同儿戏,你们且饮过这茶,就随我们一同离寺下山吧。”
王策哑口无言,便看向了燕武阳。
燕武阳一笑,对着苦知方丈摇头说道,“不是还有三天嘛,你们可以让寺内僧人先行离去,该是去告知官府便告知官府,该去救助少林照样去求助。
我们留至这里,以免那些粗鲁匪人坏了这寺中清净,等官府和少林寺来人之后,我们亦会自当离去。若我四人不敌二煞,走想来亦是能走。”
苦知方丈见燕武阳态度坚定决绝,也不再拒绝四人好心,叹息一声后便说道,“那便随了少侠们吧。诸君大善,若是不敌,亦千万莫要逞强。”
燕武阳将杯中茶一饮而尽,想到杯中非酒,有些难为情的挠头笑道,“老方丈,你便放心吧,君子报仇,还讲究个十年不晚,再说,我可把命看的比钱都重。”
见众人说定,小沙弥满脸笑意,走到了武二身前,扯了扯他的衣袖,说道,“一定要打跑那些坏人。”
武二摸了摸小沙弥的光头,憨厚的笑道,“嗯,一定。”
…………
三日之后。
见山高云低,风轻雾浓,茶树生长繁茂。
被花木浓荫覆盖着的弥陀寺前,有一条曲折的小路通向幽静的远方,正是那南谯贡茶茶园。
王策与燕武阳,施子安与武二,各立于寺前。
两人赤手空拳,一人持剑,一人横刀。
这几日间,王策多次前往双龙潭瀑布,以完善那由自己所悟的一式剑招,但其效不佳,难得再有那日感悟。
施子安则是陪王策去后,便自己去爬山看水。
而燕武阳与武二留于寺内,以防那二煞提前两来。
忽地自茶园走来乌泱一片。
为首正是那“操刀鬼”曹伏廷与“血耗子”白滩。
王策与燕武阳刀剑霍霍,施子安与武二摩拳擦掌。
待君入瓮,好取囊中首。